不要把我逼太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混账东西,你想造反?”朱远章一拍桌子,瞪着朱钧,“你敢说这种话?”
“我翅膀硬了,什么都敢说!”朱钧也是当仁不让,父子二人就互瞪着。
这一刻,朱远章才是彻底相信朱钧的话,知道自己这个多灾多难又聪慧的幼子是真的没有半点想法。
内心越是坦荡的人,就越是不会避讳,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这件事,甚至与之对视不弱下风。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朱远章很清楚。
朱远章起身,走到了朱钧的跟前。
朱钧总感觉老朱想刀了自己,但是随即一想,他怕个屁,于是继续梗着脖子硬挺着。
朱远章抬手,随着手的落下,缓缓的停在了朱钧的肩头,“你,做的很好,是爹,错了。”
老朱的话很硬,短短的一句话,分成了几段。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甚至有些窘迫。
这个从苦难中成长,博杀出一番大业的男人,是极少向别人认错的。,
特别是当皇帝后,就更少了。
除了对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孩子,他几乎没有说过这种话。
而此时此刻,他却对朱钧说了。
那一瞬间,朱钧内心所有的不满和怨气,统统都没了。
他甚至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能让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说一句‘我错了’,真的太不容易了。
见朱钧还不说话,朱远章还以为他没有消气,便道:“这些日子,咱一直在京城看着你,虽然见不到你,但是咱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暗暗叫好。
你小子,太给咱长脸了。
咱想见你,所以想让你进京。”
朱远章脸有些发烫,这种话,他一辈子都不曾对小辈说。
此刻却对朱钧说了,他觉得房间里有些气闷,也觉得朱钧不说话,是自己把朱钧伤的太深了。
需要给他一点时间消化。
“咱这一次过来,是想见见你,见到你好,咱就放心了。”说着,朱远章转身就要走。
朱钧却站了起来,“爹,咱们有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今天,咱爷必须好好碰一杯!”
朱远章停下脚步,看着朱钧,眼神接触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横在父子之间的矛盾,烟消云散。
男人之间就是如此。
朱钧要的就是一个对不起,仅此而已。
他并不恨朱远章。
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往,便知道他的成就是如何来的。
自己能有如今的生活,不过是在他的羽翼下而已。
“好,咱停手,威海卫的白酒很好喝,以前你娘总是管着咱,这一次咱要喝个痛快!”朱远章爽朗一笑,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朱钧也笑了,压在心头的烦躁也没了,此时此刻,只有父与子,没有君与臣。
这一场酒,父子二人喝的格外的痛快。
二人没谈任何国事,就聊天说地,说着些日子发生得有趣事情。
然后,没有意外,父子二人都喝醉了。
所有的不快,都在醉意中,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