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艾开车专注认真,方远远忍着没再打扰她。
直到抵达目的地,下了车,两人一起乘着电梯上海鲜阁二楼,方远远问:“你以前来过这儿吃吗”
“没有。”
“为什么你不喜欢吃海鲜吗”
“我海鲜过敏。”
“啊”方远远一怔。
电梯门开了,姜欣艾看着她,“到了。”
方远远依旧没动,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那你为什么还要陪我来啊”
“这里不是只有海鲜,还有很多佐餐。”
姜欣艾记得顾亦寒以前晒的九宫格里有,她还点过赞。
“可...那些都不是主菜哎。”
“没关系。”
姜欣艾手按着电梯按钮,有新的人进来,不好再耽误时间,姜欣艾拽住方远远手腕,“出去再说。”
“哦...”
方远远整个人都是懵的,提线木偶一样被姜欣艾拉出电梯,带到店里。
姜欣艾要了个单独的包厢。在包厢里坐下后,方远远两手放在大腿上,看着菜单吩咐服务员上些海鲜之外的食物,多是些餐前和饭后甜点。
服务员离开包厢后,方远远才问:“你喜欢吃甜的吗”
“还行。”
甜点很快上来了,方远远发现姜欣艾吃得还没她多。
方远远心里过意不去,右手握着银色餐叉下不去手了,姜欣艾以为她吃够了,没多想。
等到帝王蟹上来,方远远还是没动,姜欣艾看她一眼,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带上手套动手了。
“你不是海鲜过敏吗”
方远远惊讶地看着姜欣艾。姜欣艾默不作声地剥螃蟹壳,剥好后放到碗里,微微起身放到对面。
方远远又迷糊了。
原来是给她剥的吗
剥螃蟹壳这事儿应该跟季大佬无关了吧,就算季大佬让姜欣艾照顾她,也不至于细致到这个程度,方远远吃着螃蟹肉,美滋滋地想。
一顿饱餐,方远远摇手叫停。
“可以了,我吃饱啦,谢谢。”
姜欣艾把手上这只螃蟹腿剥完,才停。
方远远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探身过去,“喂我。”
姜欣艾抬眼,好半晌才抬手将手里那条螃蟹腿肉喂给她。
吃了一顿不用自己剥壳的帝王蟹,方远远心情好极了,手摸着变圆的肚子坐回到皮质软沙发椅上。
此时,姜欣艾想的是:可以开口了。
“方小姐,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
方远远抬手拍拍自己忽然蹿红的脸,鉴于姜欣艾刚刚给她剥螃蟹的举动,她怀疑姜欣艾现在是要向她表白。
不愧是季大佬身边的人,做事讲求效率,直球真好。
以前她爸催她早点恋爱,她都不以为然,觉得爱情就应该缓慢发展,而现在她感受到了火花,越快越好。
然而,姜欣艾一出口,她幻灭了。
“方小姐,你知道南溪的舅舅苏兆辉吗”
“什么”
方远远双眸瞪大,手从脸上垂下。
原来不是表白啊。
“方小姐对南溪的舅舅苏兆辉有什么了解吗”姜欣艾又问一遍。
将近年末,季总那儿卡住了,因为想让南溪好好过个年,把跟南溪商量的时间推后了,她只能以她的方式来获取一些有效信息。
“南溪的舅舅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是工作需要,得了解一下。”
“工作”方远远皱眉,前倾的身子往后靠,双手抱于胸前,“你来陪我吃饭也只是为了工作吗”
姜欣艾看她一脸受伤的表情,有些无措,却又不知作何解释。
方远远从座椅上起身,转头就走,打开包厢的门时,还是顿了一秒。
“我只知道南溪跟她舅舅家关系不太好。”
季氏,年末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元南溪跟季斐然一起加班,午餐是顾亦寒给带上来的。
季斐然推开办公桌前的文件堆,拉南溪坐在一边。
顾亦寒递来一叠策划案,“季总,这是老太太准备的。”
季斐然点了下头,面上没太关注,心里其实很紧张。
元南溪伸手去拿,那厚厚一叠都是订婚宴的策划书。
“我们不是跟奶奶商量好简单一点吗”元南溪轻轻扯一下季斐然的袖子,不让她躲闪。
座椅离得近,季斐然一伸手便将南溪的腰揽住,在她耳边低喃:“我和奶奶都不想你受委屈。”
痒意从耳边神经蔓延开,元南溪身体微颤,“我不委屈啊。”她逞强道。
元南溪心里清楚之前自己跟云珂订过婚,婚礼前夕取消婚约这事儿对她名声影响其实很大,即使她现在跟季斐然在一起还是颇受微词。
虽然从来不说,她心里难免有些在意。
女孩子生性浪漫,本就会对婚礼相关的事有很多憧憬,元南溪也不例外。
季斐然当然理解这一点,并不多劝,将行动落在实处,策划书捧到南溪面前,温声说:“挑一个喜欢的主题吧。”
被催婚的两人订婚日期就在二十七,时间十分紧迫,但老太太筹谋已久,也不用担心来不及。
元南溪心头热热的,“就这个梦幻花园主题吧。”莹白手指轻轻点在自然漂亮的太阳花上。
季斐然覆上她的手,收拢,笑着答应。
“南溪,我们要不要带着请柬亲自去拜访一下你舅舅”季斐然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提起苏兆辉。
元南溪身体一僵,语气忽然不自然起来,“寄...寄过去就行。”
“好。”
“南溪。”
顿了几秒,季斐然还是决定直接问:“如果你舅舅跟云氏私下有联系,我可以安排人调查他吗”
“什么舅舅跟云氏有联系”
元南溪大惊失色,用力握住季斐然的手,不好的猜测从心底冒出来,不安充斥心尖。
季斐然回握住她的手,“只是疑似,所以需要调查,才能进一步确认。”
元南溪深吸一口气,低垂下头。
“查吧。斐然姐姐,你公事公办就行,不用顾虑我。”
“怎么可能不顾虑你呢,南溪。”
季斐然挑起她的下巴,因为做这个动作的人是季斐然,显得一点也不轻佻。
“你知道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
元南溪耳根发烫,又羞又愧,下巴被季斐然温热手指托着,头抬了起来,但她仍旧低垂着眼眸,“...那...那斐然姐姐要去找我舅舅的话我也跟你一起去。”
“好。”
季斐然终于将托着她下巴的手指收回,过电般的酥.麻痒意犹在。
元南溪再次来到舅舅家的别墅前,是隔天下午,她下意识牵紧身边季斐然的手。
季斐然已经做过调查,结果也都告诉了她,舅舅早在元家出事之前就跟云氏搭上了关系,整个元氏出事,只有舅舅手上的子公司活得好好的,本来就很蹊跷,只是当时的她过于沉浸在失去父母和淼淼昏迷的痛苦,又忙于还债,她对于商业上的事知之甚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