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现在我来装。”
——清脆,掷地有声的话。
斯文男人表情不变,嘴角还勾出一个弧度,但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恼怒和杀意。
“你是不是不清楚现在的……”
“你特么滚。”
带问候家人的脏话被姜珂以疲惫而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电梯里的气氛瞬间跌落低谷,空气凝重到要结冰,几乎可以判断的未来轨迹,下一刻这个狭小空间将会没有任何的余地。
地上的俞白和白语静都惊讶地看向姜珂,他们也从未料到。
夜医生斯文的笑容开始冰冷,抬起手的瞬间,杀机汹涌如涛。
少女表情平静,黑色的眼睛带出了坚决。
也是在这一刻,时空停止。
【我就知道你会马上需要我的。】
熟悉的黑字在视线中央扭曲出来,但不同于往的,是漆黑如墨的笔锋在出现后,扩散开来,如墨汁浸染宣纸,污染起视线。
“少废话,赶紧的。”姜珂内心有对杀死敌人的平静,但也心跳如鼓地准备接受触手怪介入带来的变化。
戳破了气泡,破开了蛋壳,一种挣脱桎梏的轻松。无穷无尽的感知力又充斥了身体,脑海的精神力好像杂草疯长而出,蔓延的触手指数爆炸得掠过了地底,贯穿基地,熔岩,白云,她仿佛一下子到达了另一个高度和层次,这里的每一颗螺钉,那里正在凝结的鲜血,喧嚣火焰,马蹄人声,不局限于任何规定的限制里,她“看”到了全部。
【沉醉完了没,可以干你的正事了,当然如果你想持续我也很乐意。】
脑海突然冒出的声音打断了姜珂恍惚又巨大的状态,甚至是花了点不适的力气——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然后不得不关注于手上的糟糠,她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工业电梯,只是看得到的已经完全不同了。
明明是不存在的,但她就是知道存在着,一个个片段,零碎的信息,它们在组合,无数的分支穿出去,几乎是密集到晕厥的因子,分布在面前,四周,世界。
那是“线”。
姜珂瞳孔因为看到了什么宏伟景象而微微颤抖,无数的线,黑白两色,从夜医生的身体里钻出来,飞向外面,透过了电梯墙壁,然后是岩石,地面,监狱的栅栏,直到远方,又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地方飞来的线,精准避开了已有的轨道,来到了夜医生看起来很可怜的身体里,就那么编织,和周围所有的线,一起织出了命运之网。
“这……”
某一刻,线开始变少,一根根淡匿到不见,只剩下了寥寥几根。
【沿着那个地方,切开。】触手怪的声音冒出来,显得很淡定,轻车路熟。
渐渐地,姜珂瞳孔平静下来,看着周围的一切,深深地将这三维世界里无法描绘的场景刻在脑海里,其实或许,再回去后,她的感官也会失去效用。
她生疏地抬起了手,小心而缓慢,似在泥潭轻轻而用力地试探,摸向了那些线……
……
“咯噔,咯噔——”
最终目标地底基地的b口,那里作为用来连接上下空间的电梯正在往上运动着,并不重视和愿意多花经费的原因,致使这辆电梯在过一段距离时会发出咯到什么东西似的响动,基地的深度终究是不深,电梯在规律的震动下很快来到了地面。
金属门在预留的缝隙里滑动,略卡的摩擦中,电梯打开了。
本应幽暗潮湿的牢房深处,已经有了生气,能照亮大部分空间的灯光设备已经运作,十几个黑衣杀手零散地分步在四周,他们按着上级的命令,等在这里而已,既然是夜医生出马了,那自然就是好整以暇地等待下一步。
听到地底的响动,熟悉的电梯被送上来,然后指示灯闪动,门沉重打开。
所有人把目光放过去。
情报中所知的入侵者,两个女孩,一个男人,几个月前被当做目标抓来的男人正虚弱地靠在墙上,那名鬼妖能力的女孩也同样毫无反抗之力地坐在地上。
站立着的,是只有两人,黑发少女和夜医生了。
在严肃的纪律面前,没人还提出疑问,只不过,疑问注定是发不出来了,因为在他们看清里头景象之时,夜医生蓦地倒在地上。
不像是演戏,一点都不假,就那么看起来被/干掉地倒地了。
杀手们都怔住了几秒。
姜珂淡淡看着地上已经生息全无的眼镜男,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现在毕竟不是感概的时候……
她抬起头,迎上了十多双陌生的眼睛。这些或远或近的目光,在最初的惊疑后,又变成了冷厉和残酷。刀一样的视线冲击着疲惫的身躯,带来绝望,考验心灵。
寒芒闪烁在空气,有杀手不信地走来,姜珂神色无畏,她两手各握着手枪和匕首。
她身后,还有两个重要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地靠着,现在嘛,肯定是不能退了。
左手抬上去,枪口对准了某个跗骨之蛆般的黑衣,那人眼神一变,身形摇晃,带刀踏地而来。
其实啊……
“砰!”她开了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