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暗无天日的地下甬道里,不知尽头有多深,俞白被黑衣壮汉们用枪簇拥着,打头的领队是伊虎。
他被带入了更深的小黑屋。
那一番在总统包厢里的交锋,他也没想到最后能行,目前来看,至少成功了一半。
反正真动手了,他就开剑意。
不愧是反派的老巢,酒吧地下开发出了从外界看意想不到的空间,一开始迈入地下室踏上坚硬的水泥地,俞白还在心中默数时间,然而过了十分钟他就记乱了。
两侧的墙壁内嵌着黄色的灯泡,颇有防空洞的既视感,也许就是由此改造而来也说不定。
俞白新鲜地四处打量着,伊虎和血偶的资深成员们显然经历多了,一路沉默,很快俞白就感到了无聊。
“诶,是叫伊虎……没记错吧?”
俞白搭讪了。
伊虎面无表情。
“怎么说,以后都是同事了,虎哥?”俞白摸了摸口袋,他的烟和保时捷打火机在不久前被扣下了,他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对着黑衣人们,“我的烟呢,还不还我,快给虎哥来一根。”
伊虎无奈了,他有点看不懂现在的高中生了。
这就是新时代零五后吗?真的是完蛋了。
“既然都是一块工作了,大家认识下啊?”俞白还在那不正经,“晚上聚餐去哪?”
“闭嘴!”伊虎抓住男孩的衣领,当头喝道。
“行吧。”
俞白撇了撇嘴。
队伍复回安静,伊虎撒开布满老茧的手,沉声道:“以后我们基本不会见面的,所以你少费点心思吧。后面的仪式才是你应该担心的。”
“哦,入会仪式有危险?”
俞白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伊虎额头浮现几条黑线,为什么这家伙每次提到危险比谁都激动?
如果俞白听到了对方的内心独白,一定会表示那当然了,越危险就代表着他离邪魂的本源核心越近!
而危险,对于他这个无牵无挂的分身来说,又算个啥?
见对方不回答自己,俞白也不气馁,迂回道:“那我回到学校后,总要和你们口中的阿美,慕良牧者她们接触,还有那位叫唐泽的干部,这些可以先告诉我吧?他们在组织里是啥级别,你是啥级别?”
伊虎想起在酒吧,他还觉得对方高深莫测的猜测,叹了口气,还是开口了:“牧者不听命于我们,而是来自青铜树。”
“青铜树?”俞白说着,已经觉得有点牛逼起来了。
“血偶,是组织的名字,现在以食尸鬼机缘为主导,其他机缘为辅,而我们普通人则是负责处理日常事务。”
“而牧者,或者说,牧者不局限于任何一个组织,而是整个机缘者获得生态里,对于从事这类工作的职业的泛称。”
“牧者的级别,以彩虹颜色区分,越深的越强,傲慢作为干部只会更高。”
“而获得机缘者终究是少数,除了负责提供食物的牧者,还有其他负责诸如提供救济金,工作,承担各方面的外线成员。”
俞白凝神,这几乎是微型的小社会了,没想到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难得听对方讲了如此一串长的话,他有点感激,决定以后一锅端的时候把对方交给警察就好。
“虎哥,你知道的挺多啊?”
伊虎冷淡地瞥了眼,“你一开始就干这行你也会知道这么多的。况且……还有“花魁”时刻注视着你呢。”
“那是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伊虎再也不想多言,队伍前方出现一道楼梯,盘旋而下数层,俞白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是一个宽敞的牢狱。
俞白看着延伸出去的铁栅栏和小屋子,体会到画风的割裂,照明工具变成了最为原始的篝火,深处的牢房里传来压抑虚弱的喘息,那边被全副武装的血偶成员严格把守着,他也不想知道里面关了些什么东西。
一管充满克苏鲁风格的玻璃筒塞到了俞白的手里。
“这是啥玩意?”
“药剂。”伊虎冷冷道,“你的奖励,可以快速治疗你身上的伤势。”
俞白看看伊虎的黑脸,再看看那管冒着绿色的气泡,里头还有几条在游动的细虫的液体。
这肯定是毒药。
“你确定没跟我开玩笑?”
伊虎懒得废话,眼神示意属下,黑影包围中,并不喜欢被灌肠的俞白径直打开封口,一把喝进。
到了这一步,还要啥自行车,对方要害他也不会特意带到这里来。
即使俞白已经喝的够快,连味道都没去品尝,他仍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满嘴铁锈味。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股暖流清晰的从胃部充盈,然后扩散四肢,有生命般涌向他受伤的地方,大部分热流覆盖到了左臂。
咔咔擦……
俞白诡异地看着自动扭转的左臂,惊了,“好了?”
他摸了摸身体其他地方,暖乎乎的,感觉……还挺舒服。
“还有吗?虎哥?”俞白问道。
伊虎翻了个白眼,带他穿过牢狱东面和一道拱门,所有人看到一处百米外高高筑起的祭坛。
俞白眺望这片几乎有足球场大小的巨大地下空间,不由咂舌。
“那么,入会仪式开始。”
苏城鹏再次出现了,他已等候在祭坛上方,身旁站着一位两米高,两米宽,黑袍包裹的大胖子。
伊虎望着那座祭坛,以及钉在祭坛上血迹斑斑的锁链,眼底流露出灵魂深处的恐惧。
男人回过头看着男孩青涩的面孔,想到待会俞白的处境,忍不住说道:“看到了吗?”
“有点牛逼啊。”
俞白真心实意竖起大拇指,这组织,我看行!
这手笔,幕后的阴谋和反派大佬绝不是什么小喽啰了,俞白觉得看到了任务胜利的曙光。
“等你到了祭坛,总干事会为你主持仪式,一名异种大人会赐予血偶的祝福,便是花魁大人。”伊虎面庞复杂,“术式花魁能够令你的身体更加强健,关键时刻,甚至可以减少痛觉,提高存活几率。”
“但是……”
伊虎侧过身,踌躇后,还是唏嘘说道:“念在大家同为人类,我劝告你一句,花魁就是虫蛊。千万不要以为这有多么美好,真正的现实是,那不过是大人们控制普通人的手段,接受赐福,便等于在身体中植入了一颗定时炸弹,只要稍有异心……”
伊虎的话截然而止,因为他一边走一边说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他一惊,转过头,发现俞白人已经不见了。
“总干事,我准备好了!”
十几米外,传来俞白兴奋的声音。
“……”
伊虎张大着嘴,包括其他长年饱受花魁折磨的黑衣壮汉们,看到了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俞白躺在祭坛上,手脚主动伸进了镣铐,惨白的灯光照下来,如尸体一般安详。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苏城鹏换了一副崭新的手套,他看着如此主动的入会者,满意地点头。
白手套从怀里拿出一沓纸和笔。
“赐福之前,这里有一份合同签一下,一式两份,记得拿回家保管。”
“嗯?”
俞白微愣地看着对方,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来这个?
接过一看,厚厚的合同条约规文,其中在员工福利栏目下,写着除紧急情况外,会社提供双休,带薪病假,正常缴纳五险一金。
俞白差点愤怒地把合同摔在地上,这待遇简直是看不起人,你这让华夏千千万万深受资本主义迫害,连双休和八小时工作制都保证不了的打工人怎么看,然后拿起笔,迅速签下自己的大名。
“桀桀桀桀……终于好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