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沉寂了下来。
妙盈盈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望着眼前思考的男人。
良久,司无渊苦涩地笑了笑,收剑朝魔王殿走去。
“来人,把他们带到地牢去。”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找小师妹之路,不容易啊。
柏穗安走到最深处,魔使才侧身让开一条道来,“姑娘,就这儿了。”
下一刻,地牢上的结界咒枷消失,她看清了里面的人。
任西楼双手被铁链锁住,半悬在墙壁上,一身淡蓝衣袍上满是鲜血,整个人奄奄一息。
他的身旁,还有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儿。
柏穗安见自家师兄如此模样,扭头捥了司无渊一眼,沉声道:“司无渊,这就是你说的小刑。”
还不等他开口解释,柏穗安已经跑到任西楼面前去了。
司无渊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柏穗安下意识地想摇醒师兄,却怕碰到他的伤处。
她只能轻声唤他:“师兄,师兄,快醒醒,我是柏穗安啊,是你的小师妹啊。”
此话一出,任西楼倒是没醒,可在他旁边的小鸟一下子变成人形,妙盈盈眼眸含泪,一把抱住了她。
痛哭流涕道:“原来你就是西楼哥哥的小师妹啊,呜呜呜呜呜,你不知道,为了找你,我可是累坏了。”
柏穗安看着一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妙盈盈,差点一个不留神没支撑住,她安抚道:“盈盈,实在是对不住,没想到我竟阴差阳错地跟你们错过了。”
妙盈盈还是一个劲地抱着她不撒手。
司无渊冷着脸走过来,提起她的后衣领,咬牙切齿道:“抱够了吗?快放开她。”
妙盈盈一看是司无渊,立马害怕地弹起来,悻悻道:“抱够了,抱够了。”
柏穗安望向司无渊,正色道:“他是我师兄,你把他伤成这样,我该如何?”
妙盈盈见气氛不对,麻溜地退到一边去。
司无渊一时怔然。
他闷声道:“我就打了他一掌,其他的伤,是他闯入魔域时留下的。”
他此刻眉眼中尽是落寞和委屈。
柏穗安看他这丧气的模样,有些怀疑自己了。
不是啊!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呀。
她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我定会为我师兄说理,给他一个公道。”
司无渊闻言,眼眸更加黯然了。
那他的公道呢,身为魔族,有修士闯入魔域,还大张旗鼓地杀了他那么多下属,他也应该忍着吗?
她见司无渊不答,叹了口气,无奈道:“可以把我师兄身上的锁链解开了吗?”
司无渊侧目,向魔使使了个眼色。
魔使口中念起法诀,不一会儿,锁链断裂开来,任西楼整个人就要倒到地上去。
柏穗安赶忙就要去扶他。
可司无渊却扯住了她的手腕。
“你们把他带去疗伤。”他的声音闷闷的。
此刻气氛冷寂又微妙。
妙盈盈看着离开的魔使们,大喊道:“大哥们等等我。”
说完后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只留下他们二人。
柏穗安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堂堂魔尊,竟成了如此,简直活像一个受委屈的小怨妇。
她清清嗓子,耐心解释道:“我也不是怪你,你想啊,若是你是我,你的师兄被人打成这样,你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对吧?”
司无渊盯着她,薄唇微抿,他道:“你当我是别人?”
此话一出,试图跟他讲道理的柏穗安差点炸了。
他的关注点,怎么能跑得这么偏?
她无奈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就是在打比方而已。”
他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问:“在你心中,我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
本来,今日穗穗同他说的那番话,让他心生雀跃,可当他看见穗穗见到他师兄时的反应,才知道。
原来,这才叫在意啊。
柏穗安神色空了一瞬,她能感觉到,他此刻的苦涩和落寞。
也是,她竟然和魔尊说这些。
他不把她一起揍一顿都是好的了。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司无渊,重不重要,从来不是嘴上一说,你到底重不重要,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至于以后嘛,柏穗安想,前提是她能活着回来。
司无渊心底一阵难过,在这些事情上,她倒是不愿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