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谛跳下车，跑到路边一阵狂吐后，虚弱道：“要不换我开？”

孔午眉头紧锁。

他明明是根据说明书驾驶。

为什么车还会熄火？

孔午看着灵车发呆，待察觉到不远处的动静后，才收回视线。

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夜幕下，男人衣衫不整、张皇失措地跑着。

在他的身后。

有一群乌黑蝙蝠。

蝙蝠猩红的眼睛和尖锐的牙齿凹陷出阴影，如同标本复活般骇人。

远远的对视上。

瞧见人后。

陈莫寒脚下的速度慢了。

他不能把身后的东西带给普通人，咬咬牙改变逃跑路线，他跳进了灌木丛。

江谛把手放在头顶：“这小子心眼挺好，咱们要帮吗？”

孔午没有说话。

而是用行动证明。

江谛见人跟过去：“等等我。”

跑远的陈莫寒只想道一句流年不利，他恰好在B市调查，抽空看到晏玖的评论，才想着去瞅一眼“道法天尊”。

这一瞅不要紧。

他看到一名身披血红斗篷的吸血鬼，正在“道法天尊”的身上摸索。

最后摸出一张船票。

按理说，“道法天尊”被雷劈，衣服微焦，船票不可能完好无损。

偏偏船票一尘不染。

陈莫寒下意识觉得船票是个重要东西，他本想躲在暗处不露面，但还是被发现了。

这一转身。

就是跑到现在。

陈莫寒扶着树干，他不能寄托于发出的信号能够及时唤来救星。

中指指尖的鲜血阳气最盛。

他咬破中指。

正要布置陷阱。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我以前最喜欢烤蝙蝠了，交给我！”

陈莫寒转过身。

就看到一名小孩挥着骰子冲进蝙蝠群，还有一名穿着白西装的少女。

少女吹弹可破的皮肤在月色下若隐若现，长发只用红绳及几片孔雀翎羽束着，美得令人侧目，好似不是人一般。

只是。

个子未免太高。

胸……未免太平了。

陈莫寒闭上眼，他狠狠唾弃自己无耻、无礼，然后朝人抱拳。

孔午侧过身。

看向嘴唇挂着血的陈莫寒。

翎羽微动。

眼前人的灵魂瞬间一清二楚。

是名命数坎坷的医修。

彼时。

江谛挥舞泛着寒光的指甲，锋利地好似一戳就是一个血洞。

面对蝙蝠。

一插一个准。

蝙蝠群发出惨叫，舍下几只蝙蝠断尾求生，逃离了堪比屠宰场的现场。

江谛一手抓住一只蝙蝠：“算你跑得快！”

有毒虫从江谛耳边的木骰子耳坠中爬出，落在蝙蝠身上，犹如硫酸腐蚀一般，蝙蝠冒出浓浓白烟，很快化作无物。

整个毁尸灭迹的过程行云流水。

看得陈莫寒直呼内行。

陈莫寒上前道：“多谢两位道友搭救，我叫陈莫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江谛龇牙笑：“我叫江谛。”

孔午眼眸一转：“孔午。”

陈莫寒听到孔午的嗓音，不禁侧目，不等他再三道谢。

孔午率先道：“会开车吗？”

刚拿到驾照的陈莫寒点头。

下一秒。

陈莫寒被带到灵车旁。

熟悉的灵车让陈莫寒有些迟疑。

这不是晏玖馆里的车吗？

或许只是巧合~

陈莫寒坐在驾驶位，看向优雅扣安带的孔午，在心底连连感慨。

这么漂亮的人。

竟然是马路杀手。

果然，老天是公平的。

给孔午开了门。

就一定要关上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