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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殿里,赵拓戴上自己的眼镜(叆叇,近来他目力不济,特地让朱庆安排到吉利视商社制作的),仔细看着辽宁皇家银行印钞所为陕西印制的新钞票样和币样。
新钞最大票面为五十贯,飞龙水印,正面图案是承天门和汉字的「五十贯」字样,背面是农桑图和阿拉比亚文「50」字样,数字所在位置和边沿的夔云纹正反相对,票面采用黄色加彩棉的特种纸,深绿油墨由周边向中间的金黄渐变,中间还夹着数个祥云纹。
「精巧至极!」赵拓爱不释手:「这样的好东西拿来做钞票似乎太可惜!」
旁边的夏舒掩口:「陛下,李大人说就是要做精致了百姓才信用,才能够突出皇家银行与别家的不同气势来,那样伪劣钞自然就被挤出市场了。」
「妙啊!」赵拓拍着书案道:「不动声色就把所有旧钞击垮,大妙!」
「这次呈上来的票样一共一千五百版,李大人信里说请您收存于内库,这第一版的号码都属于开天辟地的,将来找都找不到,几十上百年后值钱着呢!他让您给子孙留着,将来贷款抵押、赏赐都可以用。」夏舒说着,想到自己家里的十版新钞,不禁嘴角微微翘起。
「这东西……纸而已,能这样值钱?」皇帝没想到。
「可不,如今在卉芳苑那边开了个钱币古董交易市场,一张完整的前宋真宗年间发行的一贯会子现今价值超过六十四贯哩!」
「一张纸六十四贯?」夏舒的话把皇帝着实吓到了:「为何如此?」
「陛下,那东西已经不是纸,而是古董了呀!」
「那……是不是让辽宁那边多印点?」赵拓瞪大眼睛。
夏太监「扑哧」笑出声:「您放心,总共印了一万张,五千张入国库,三千张李大人说要做成‘收藏版销售,剩下的一千五百张在您手里,还有五百张李大人说您可以将来用于赏赐。不过这东西不能印太多,多了可就不值钱呢!」
「对对,什么都是物以稀为贵。」赵拓说完越看手里的票样越喜欢:「你说这个李三郎,别的臣子要搞点钱难得像要割肉,他却是手到擒来。诶,夏伴伴,朕怎么觉得他们少给朕了几种?你看这里有五十贯,然后就是二十贯、十贯,四十贯和三十贯哪里去了?还有五贯后面也没有四贯、三贯。」
夏舒抿嘴一笑,这个问题还好当初自己问过朱庆,他连忙说:「陛下,咱没必要呀。您看,两张二十贯它不就是四十贯,一张二十贯加一张十贯不就是三十贯?既然如此,何必再费力气开新版?做块新版据说要上千两银子呢!」
「哦!原来如此!」皇帝拿起辅币里的五圆、两圆和一圆硬币:「那这个也是同样道理啰?」伍圆硬币正面是汉字,边上有「陕西皇家第二银行」字样,背面边上是连珠饰,中间图案为皇长子的侧面头像,底部有「靖武十二年」字样,币的质地为金锌铜锡合金。按李丹定下的币制,壹贯值拾圆,壹圆分拾角、当百钱。钞票最大面值五十贯,最小面值是五角。辅币最大是伍圆,然后是锌铜锡银合金的壹圆(图案为富贵牡丹)和五角,然后是铅锡银合金的壹角和最小的壹钱。
他知道这钱币不是纯银或铜的,但它铸造精美,即便最小的壹钱币上「靖武十二年」字样依旧笔画清晰,皇帝感到满意。他找出财政部的奏章,提笔在上面写下:「所制陕西票样及币样甚好,准予使用,钦此!」
批文回到辽宁后不久,第一批两百四十万贯钞币装满数十两配备铁栓、复合锁,内嵌装甲板的马车在三十名翼龙卫和四百骑兵护送下分三程接力送抵西安府。这时候陕西钞币厂的印钞机刚刚安装调试完毕,李丹下达了试印的命令,用试验铅版印出来的成品经过三次重新调整,已经使颜色和
质量稳定下来。「继续试印,直到工人手熟、技术完过关再把铅版换过来。」李丹指示:「先用运抵的新钞交付银行开业时使用。」铸币厂也开始用同车运抵的合金锭开始试铸、压塑新币,他们估计要在辽宁来的师傅们指点下,两个月才能面掌握这项技术。
陕西这边要实现完自给还需要时间,李丹穿针引线,让陕西和辽宁布政使司间达成协议,委托其印、铸新钞币,以物换物。陕西拿出来的交换物是这边的特产:石脂(石油)和沥青,前者是燃料,后者是铺设路面、屋顶和外壁最佳防水建材。
李丹在城四郊招募一千多工匠,在宫城内建筑皇家第二银行总部。它的地下修建了史上最严密的金库,四尺厚铁筋水泥墙内侧垒砌一尺厚条石,外壁砌一尺青砖后再涂沥青防水,三道石门和铁板装甲门,加上里面铁栅间隔,使得金库里的财富被安地保卫着,牢不可破。仅仅这个地下金库就耗费七万两白银,然后在它上面用石头、大理石和水泥建起五丈高的白色大厦。新钞秘密运进宝泉库,价值三百六十伍万两的现银、黄金、铜钱和珠宝也已放入储备金库。一切准备就绪!
铜川北有个石柱镇,六名镇上的团练兵正押着十几个汉子给城隍老爷庙除草。
「娘的,这是谁出的馊主意,爷我将来定要找出这人来扒皮抽筋!」大法师气喘吁吁地直起腰,嘴里骂骂咧咧:「恁个瓜怂!混蛋!」
「行啦,别埋怨了。好歹现在还有饭吃、有地方住。」少天师苦笑:「熬过这程子再往北走两天就到咱们的地盘上,你就再忍忍,为了大局嘛!」
「老子在这破庙里拔草,可不就为的大局?不然咱早就动手了!」大法师「啪」地一声拍死脖子上的蚊子,又骂了句:「娘的,这是哪个出的馊主意?」
「咳我说,你就别那么大声好不?有怨气自己憋着,不然连带我等都吃挂落!」不远处另一个参与拔草的人担心地瞅瞅身后,有个规矩说劳动的人里有偷女干耍滑的,这一队的人都要受罚,或者加半天工,或者晚餐量减半,所以他很担心。「告诉你,这规矩都是那新来的李巡抚立的,你这样骂骂咧咧地不住嘴,难道还想找人家算账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