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大喜,行了礼各执兵器下山。黑木失望,咬着胡须想想,抱拳说:“我愿在阵门内为他三人瞭阵。”
“一人不够。”李丹笑笑,他对对方突然提出挑战还是很警觉的:
“牛哥,你也去罢,你两个带一什步兵、一什弓手,再把二道栅外所有人先撤回来。
那厮突然提出挑战,我等虽不怕他,但也要提防里面有什么古怪。”两人领命,跳起来点了两什,飞快地追上去了。
话说潭中绡他们来到下面立定脚步,看向对面。
这时他们是站在头道栅外,这里向后三十步是上坡,前面约有百五十步左右的开阔平地。
头道栅还倒在地上,周围仍散布着不少尸体。潭中绡命人将尸体搬开腾出块空场,然后示威地用刀尖指着那些尸体大声朝对面说
:“尔等在此丢下的尸首不少,再多你们三个也无所谓。哪个先来?”
“你少废话,报上名号!”张堂有些不耐。
“戈阳团练后营营正潭中绡,娃儿你免礼,叫咱‘印山太岁’即可。”
“呸!”张堂骂道:“不知死活,还要在这里装大、呱噪,来爷爷面前受死吧!”说着提一柄虎头錾金钺便冲上前来。
钺这东西形状似斧,但更宽,两头如月牙挑起,可以有更长的刃部。
因为它是金属,又比刀更厚、更沉重,不是力士很难用得起来,唐以后除去依仗队外,极少有军人使用。
这张堂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件兵器,大约是觉得它很趁手或者合自己的心意,因此每每得意扬扬扛在肩上,引周围人颇多注目。
但是,他还真没在阵前用它杀敌斩将过。“今天老子便拿你这矬子祭了它开荤!”他这样想着,脚下加速。
“小子站好,吃咱张堂一招叫力劈华山!”说着抡起那錾金钺来向潭中绡劈下。这钺的月牙刃长足有两尺,带着风声瞬间即至。
潭中绡看兵器、瞧架势就知道这家伙有把力气。但因从未见过这模样的兵器,一时还真不知它叫啥,也猜不出对手会用什么招。
待看到他直直地劈下来,才拿准了这东西该和长柄斧的招式是差不多的!
对方大力劈砍,直接挡可能吃亏。潭中绡以前械斗时和用斧的人干过架,知道不能那样赌力气。
他横刀虚挡,侧身却步推开,从巧力化解掉他的进攻。
借着对手劈空、尚未抽回兵器的机会翻手上撩其腋下,张堂忙退步用钺杆上的握手(供手把握的金属箍)磕开刀锋,接着上前用钺脊左、右、中三路不断砸向潭中绡。
这叫天罡三问,若是一般人可能招架不住,要么连连后退出现破绽,要么气力、意志一泄就很难接住后面的招式。
潭中绡却不和他硬拼,连连闪避,气得张堂大骂:“胆小鬼,有种你别躲!”
“废话,你要杀人还不许人躲,天下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潭中绡越是笑嘻嘻,张堂越恼,手里兵器一下接一下地出招不停。
马背上的娄世凡见了知道不妙,这敌将聪明,知道张堂兵器沉要耗他力气,忙命张纂:“你上去,换你大兄下来喘口气!”
张纂便提了长矛上来,叫:“兄长喝口水,让我来会会他!”说着用矛逼住潭中绡,张堂喘了两下回过劲些,后退至树荫下观战。
别说,这柄钺挥了会儿还真一身大汗了。再看张纂,紧盯潭中绡的要害忽左忽右地出矛。
他这矛有一丈长,矛头忽忽悠悠,矛杆却被张纂握在手里收则一条线,出是百朵花。
潭中绡丝毫不敢大意,知道这人练矛杆肯定不止三、五载的功夫,用手中刀紧密护住身体,不让对手发现破绽。
观战的人都看出来,潭中绡身体敏捷,底盘功夫扎实,但是一寸长、一寸强,总这么左支右拙不是个事,怎么能破掉对方呢?
后面刘二就有些着急:“我上去,他们能换咱自然也可以!”
赵敬子一把拉住他:“早了,潭营正还未使力,你这时候上去捣什么乱?”
“你说他能赢?可我怎么觉得他叫人逼住进退两难了?”
“别说话,你看。”
刘宏升回头再看过去,忽然见潭中绡卖个破绽,张纂叫声:“着!”狠狠一矛刺出。
潭中绡向后一倒,矛从上方刺过尚未收回之际,他抱着刀打几个滚,然后举刀磕开枪杆,接着刀锋扫过。
娄世凡和张堂都叫声“不好!”却已经来不及,张纂“哎呀”大叫抱着腿倒地。
张堂顿时急了,吼声:“休伤了我兄弟!”举着大钺又冲过去。
潭中绡鲤鱼打挺跳起来,却没有去管地上的张纂,向旁一跳欺身而进,刀光从张堂胸下掠过,接着一个野马分鬃立起,手起刀落从他后颈斩入。
“喀”地声响。喷洒的血溅了张纂满头满脸。
潭中绡走到他身边,张纂上牙打下牙:“英雄饶命!”
“他叫张堂,那你又是谁呀?”
“小、小人张纂,那是我堂、堂兄。”
潭中绡点点头:“我说过,不杀无名之辈。你既有名字,恰好路上与你堂兄做个伴。”话音刚落手起一刀划过张纂的喉咙。
然后也不看尸首,回身笑呵呵问:“骑马的,就剩你一个了,逃命还是送命,你自己挑!”
这时身后山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潭营正威武!后营好样的!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