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在修着《治世论》之时还时常提起你,若是当时你也在的话,为我们两个多提一些建议,也许此书会更加完善。”柳行斋在一旁将话头接过来说道:“这孩子奉圣上之命出使南赵,也是为景元帝国百姓和天下的百姓去谋得一方太平,说起来才真是以行治世,以身践行,比我们两个老家伙只会行文着论可强多了!
“再说了,这孩子回来了,我们的《治世论》还可以进行修撰嘛!也别在门外说话了,快到房中叙谈。”
“对对对!快进到房中与我们两个好好讲讲你出使南赵这一路上可有什么新的见闻?对这天下之事你可还有什么新的想法?”说完,两位老先生便拉着邵曦进了书房,将杜文启一人丢在门外。
杜文启叹了口气,一脸落寞地转身离开,想不到半年前被自己刁难的这么一个年轻后生,如今在书院中的地位竟然已远在他之上。
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坐在书堂中读了万卷书的人还是比不上邵曦这个行了万里路的人。
进到房中,一番行礼问候之后,邵曦便打听起最近造纸坊和印刷间以及书局经营的情况。
只见白鼎公与柳行斋二人一脸得意之色,看得出这段时日两人已将这几处产业管理得甚好。
白鼎公一脸笑容地对着邵曦说道:“邵曦,你可知你开办这造纸坊、印刷间和那玉言书局,如今已成了这京都大梁城内所有读书人的福音。
“不但让更多的人读得起书,写得起字,更是因为书局的创办使这天下文章得以在读书人中广为传阅,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天下大事,也让更多的普通人明白了修心养德的道理。
“将来你的产业若是遍布景元王朝的每一处,这天下之人便都可以知理明德,这世间自此也就少了许多纷争,正是为天下的太平祥和奠定了基础,你可说是功德无量啊!”柳行斋此时也甚是激动,此前他虽觉得邵曦颇有才学,在这治世之论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却想不到邵曦所做的一切竟对治世之论的传播起到如此重要的作用。
当初他还以为邵曦只是在帮助传播学说的同时,为自己谋些实际的利益,如今看来钱财都还是次要的,邵曦做的这一切是真正能够影响天下,影响后世之举。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当初对邵曦是有些误会了。可实际上,他不知道邵曦的目的还真就是为了赚钱,只不过是抓住了天下文章着作和学术理论流传不广的这个商机而已。
不过也不得不说,最终产生的结果倒还是好的,这一下子对于邵曦来说可算是名利双收。
“邵曦啊!老夫如今可是有些羡慕你的老师了,他居然有你这样一位门生实在是让老夫有些眼红啊!不知如今老夫再收你为门生可还合适?”
“当然不合适!邵曦乃是我的内门门生,如今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来抢我的学生,岂不是我栽树你收果?你这老家伙太不地道了?”白鼎公见柳行斋开始打起邵曦的主意来,立马就不干了。
柳行斋见白鼎公跟自己急了,连忙摆手,笑着对白鼎公解释道:“鼎公莫要激动,老夫说要收邵曦为门生,也并不是说邵曦从此以后便不再是你的门生了。
“如今你我二人已经合着了《治世论》,我们两家的学说已经合而为一,将来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分开教授学子,我看今后不如你我二人干脆就合作在邵曦所创办的玉言堂中共同向天下学子传授我们的治世学说。
“这么一来所有的学子门生便是你我二人共同的学生,这又有何不好?既然如今我们已经放下了当初的执念,自然也不必再有什么学派之争。
“那么,邵曦成为你我二人共同的门生又有何不可?合你我二人之力为天下百姓谋福岂不更好?”一番话倒是让白鼎公陷入沉思,不得不承认柳行斋的建议倒的确是让白鼎公觉得很有道理。
既然如今已经放下了当初的争执,若是真的能够做到相互包容,共同授学倒的确是个可行之法。
于是白鼎公转头看向邵曦,想看看他是什么意见。邵曦点了点头,说道:“柳老先生的建议我很赞同,为学之道本就不该固守学派之见,而应以包容之心纳百家之长,互补缺漏,相互完善。
“其实各家学派理论归根结底走到最后终是要趋于大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只有相互融合才能最终走向完善,所有继承两位老先生所授之学的学子便都是两位先生的门生。”白鼎公听了邵曦的话似有感悟,捋着胡须缓缓说道:“你说得的确不错!看起来是为师心中还未放下执念,既然如此为师便同意你拜柳先生为师,从此你便是我们二人共同的门生。”做谁的学生不是重点,重点是将来玉言堂便有了这两位名士坐镇,将成为大梁城内最好的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