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兼升走到被吓傻的陈瀚滨跟前蹲了下来,询问道:“陈公子,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你要知道,这个人犯可是京都的两位大人要带走的,如今我们都闯了大祸,此事还需郡守大人出面才有转圜的余地呀!”
陈瀚滨似乎一下子被郑兼升给叫醒了,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打在郑兼升的脸上。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他妈闯什么祸了?这祸是你们这群废物闯的,与老子何干?”
人都说土人还有三分气呢!从陈瀚滨进了府狱,这郑兼升前前后后已经挨了两个巴掌,如今还要将罪责推到他的身上,是个人这会儿都忍不了了。郑兼升“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这会儿管你是谁家的少爷?
“你他娘的动不动就打老子巴掌,你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吗?如今闯下如此大祸,你还想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把京都大人所要的人弄死,就算你老子是郡守大人,此事也没那么容易善了,老子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会在你们父子手底下受这份窝囊气?逼急了老子也他娘的去做贼匪,先杀了你这天杀的狗日的。”
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陈瀚滨这个色厉内荏的家伙一看郑兼升急了,此时也老实了,脑袋一耷拉,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脾气。
郑兼升刚对着陈瀚滨发完狠,便看到有人走了进来,当他看清来人之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邵曦与老吴二人。
原本两个人在府狱外面,没打算进来。可眼见着陈瀚滨进到大牢之后没多久,府狱的狱卒便大呼小叫的派人赶往郡守府,邵曦与老吴二人一听便知是这大牢之中出了大事。
邵曦第一时间就感觉不妙,于是也顾不得什么规不规矩,带着老吴直接便闯了进来。
眼前的情景冲击着邵曦的视线,冲击着他的大脑,冲击着他的心灵。
此时,邵曦觉得身都麻木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看着床上的叶紫鸢。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身体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他无法呼吸,虽然他很努力的想要自己恢复过来,可他整个人就是僵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人用手狠狠的捏了一把,那种绞痛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只知道此刻他的心很痛很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讲好了,要一起离开这里吗?白天的时候我不是还对你说,让你等我吗?为什么你不等我?”
“紫鸢!你不是一直想赎身吗?我都与泰和商行打过招呼了,在我们离开之后他们便会将赎身钱送到岚秀坊,你终于自由了。我还给你买了几套漂亮的衣裙,都是你喜欢的红色,给你雇了最大的马车,可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
邵曦终于动了,一下子扑跪到了叶紫鸢的床前,将她手脚上的绳索解开,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喃喃自语着,用衣袖不停的擦着她脸上的血污和那未干的泪水。
老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了过去,替叶紫鸢将那被撕烂,已经并不完整的衣衫重新拉好,又把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她的身上。作为一个女子,走的如此没有尊严,就算是老吴这个年纪的人,内心里也无法接受。
“有谁能告诉我,刚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吴脸色极其阴沉的问道。
在场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说不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起看向了陈瀚滨这个外表和内心都丑陋不堪的畜生。不!说他是畜生,对畜生都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是你?”
老吴的目光冷厉而尖锐,仿佛要刺穿面前这个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身体。他行走江湖多年,虽然是个盗贼,但今日所发生的事,也已超出了他的容忍程度。
陈瀚滨此时仿佛已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劲来,虽然场面极其惨烈,但对于他来讲,终究只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在他眼中,死的这个也只不过是岚秀坊的一个歌舞姬罢了。
“看什么?本少爷只不过是来找她消遣一下,一个歌舞姬而已,不识好歹死了便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消遣一下?如何消遣?她身上的衣服是你撕烂的吗?你将毁人清白当作消遣?”
“清白?这种艺坊中的女人,谈什么清白?谁知道她清不清白?”
“哼!杂碎!”
老吴转头又问郑兼升,“他如此行事,你也参与了吗?紫鸢姑娘手脚上的绳索,可是你等捆绑的?”
郑兼升此时五官都挤在了一块儿,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所做之事。
还没等任何人对此事作出解释,只见一道翠青色的光芒闪过,两颗人头已然落地。
冲冠一怒为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