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帆发动光术式,他的身体每停顿一次,就会在原地生出一个没有实体的分身,然后那分身也奔跑起来,躲避、跳跃。转眼间,数不清的叶帆出现在了战场上。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懵了。格文鲁克则觉得是雕虫小技,可当他的结界直接穿透那些分身,身体却毫发无损时,他自己也懵了。
总该一个有实体吧他心想,但随着所有的杀招都穿过那些身影,所有的身影都向他冲过来,他也不淡定了。
无法伤到的分身,这叫他怎么防
暂且不考虑那分身是不是有攻击力,主要是真身藏在里边的话,会使出怎样意想不到的招数,这一点是必须要防备的。
他不得不往后退,就在这时他又瞥见先前的锋芒,他展开结界,将那暗器抵挡住。可当他看见那些被嵌进结界中的漏网之鱼,发现其中有几颗是发着火红色的魔珠时,脸上的惊慌再也藏不住了。
魔珠瞬间冒开巨大火焰,一路烧上天空。
须臾,淡蓝色的光辉再度出现在硝烟之后,格文鲁克也安好地在那淡蓝色之下。尽管安好,却也有了些被烧伤的痕迹,面色也略显狰狞了。
他终于明白不协调的地方了,因为这小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在那些分身里,而是早就身处异地,在暗中不断地发出骚扰的暗器。
这该死的老鼠!
士兵列队再次发出难听的叫声:“卑鄙的家伙!居然使这种阴招!”
静亭司某人:“揍性!你们先耍阴招的!这回又当圣母标了”
“就是!不是想玩阴的吗咱们奉陪到底!”
“况且兵不厌诈!你们输不起就不要玩了呗!赶紧跪下来认输给老娘磕三个响头!”
两边隔着围栏打起了骂战,还出现了臭鸡蛋、香蕉皮、螺蛳粉、胖次等等抛物,场面一度难以控制。
格文鲁克环顾四周,此时他已被分身围住了,根本找不到那臭小子在哪里。
分身皆屏息执剑,每一个神态都如此逼真。随着暗中的双眸坚定的一闪,所有分身再一次朝他冲来。
格文鲁克深吸一口气,发动了第四个术式。
“释”嘴边念念有词:“拔地倚天嵩阳金钟罩。”
拥有巨大毁灭力的结界从他身前涌出,度无死角向四周扩散,发出的光芒连那些分身都掩盖下去。几乎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光芒便将周围的一切吞没、摧毁,连带训练场上的泥土也被无情拔起!
冲击力把远处的围观之人都放倒了,如此毁天灭地的无差别进攻招式,让所有人都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士兵能发出的。直至最后退散时,结界仍保持着一座巨大梵钟的模样。
解决了那老鼠了吗
格文鲁克还是没能放下戒备,扫视四周,只见被轰成一片光秃的训练场,并没有发现老鼠的身影。正当心里出现“他已被结界轰为齑粉”的想法时,又瞥见天空上怪异的黑点。就像长在太阳上的一颗小小的黑子。
该死的家伙!
居然逃得到那么高的地方去!
驭天之午的法符,是许多个交织在一起的圆圈。自由、无尽的空间,那是这些圆圈的意义。多么令人向往的东西,自由,也意味着能够随时随地抛弃眼前的一切,去往自己心中所属。
好累,全身上下都疼。
叶帆多么羡慕这个偌大的符号,能够不受这世间万物的影响,也不会有任何的痛苦和失望。百年,甚至千年都飘荡在那里,俯瞰着下面的大地。仿佛成了自然界的一部分。
他好想放弃一切事物。在这场对练开始时就可以认输,也没有任何要赢的必要,现在也还来得及。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很多事情如果刨根究底的话,其实也没有了需要去达到的意义。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成为天上那个自由的存在,无欲无求、无知而无憾。
可是,身体为什么又动起来了呢。
为何要举起自己的刀刃。自己抗争的敌人是什么。
为什么内心里会有个答案,正等着他去寻找呢。
叶帆做出了一个猛攻的姿态。刀刃的终点,是格文鲁克那充满诧异的脑袋。
在那里发起进攻真是愚蠢!格文鲁克心想,然后驱使无数的结界块向空中攻去。
叶帆的光分身不断涌出,气势汹涌地执刀,闪避、飞奔,脚踏在那方块上乘风破浪。
要活着,去找到答案。
所以,去抗争吧——
格文鲁克的瞳孔中,倒映着少年从天而降的身影,还有他身后巨大的驭天之午的法符。
眸中的寒芒一闪而过,他开始在身前展开结界,数不清的长条叠合在一块,准备以石御卵,迎接少年那支离破碎的命运。
来了!叶帆心中大喊:要看得清清楚楚!
静亭司的伙伴们也被这一幕吓到。他是已经疯了吗
已经十分接近地面,格文鲁克冷眼前的那块结界也已经叠合完毕,坚不可摧的城墙已经建好了。
少年一路闪躲、坠落。把刀长长伸出,毫无顾忌、光明正大的穿刺的动作。
格文鲁克露出冷笑,就在这时,他看见,就在他脑袋正对的那一小块结界,闪动着奇特的光芒。然后,消失了,在原本密不透风的城墙中露出一个格格不入的漏洞。
巨大的宫城,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破绽,正在往里灌着风。
在那寒风拂面的瞬间,他无比诧异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回忆的画面:光的分身在铺天盖地的长线中变出、光再次出现在高高的苍穹之中……
不会吧
他盯着眼前这个小洞,惊慌的面色已经被近在咫尺的阴影遮盖。
……这家伙的光投影术……竟然连他结界都能模仿出来么
叶帆的刀刃刺进了那漏洞之中,正是那个靠自己的光魔法伪装后成结界块之后,空出来的洞。
电光火石间,生死位置转换!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