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同原本还想再说什么的,但是谢骄眠刚刚醒来,自己都还没有休息好,又跟他说话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整个人此刻看上去就更是难免虚弱。
于是,李君同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在听到谢骄眠的咳嗽声之后,又硬生生地止住。
他有些心疼地上前了几步,想要扶住谢骄眠的身子,但是一想到对方或许会厌恶自己的触碰,又只能望而却步。
他站在到床榻不过小两步的距离之外,看上去有几分类似于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的无措。
“太医说你身虚体弱,又受了风寒,这几日不可费心劳神……”
虽然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谢骄眠费心劳神的,谢骄眠也不会为了那些身外事而消耗自己的时光,但是李君同就是忍不住想要提醒她几句,好像只有这样,自己也才能更安心一点。
谢骄眠咳嗽了几声,整个人的面色都变得红润了一些,掩唇抬眼看向李君同的时候,眼中水波氤氲,别有几分清澈的勾人姿态。
怀中的白狐狸变得有些不安分了起来,不再肯好好待在主人的怀中,而是跳上了美人的肩头,踩着轻巧的步子,用尾巴将她的眼睛蒙上了一角。
却不知,这种朦胧的美丽,更容易撩拨人的心弦。
李君同已经看出来这只狐狸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了,但是谢骄眠还不清楚她的狐狸究竟发了什么疯。
她甚至在自己的眼睛被狐狸尾巴蒙上的那一刻忘记了嫣灰的真实身份,下意识就说道:“你在干什么?把尾巴放下去。”
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虚弱的娇喝,听不出什么命令时的威严口吻,更像是在撒娇。
狐狸好像愣了一下,尾巴依然在美人的眼睛处停留了一会儿,才仿佛有些依依不舍地拿开,然后重新回到主人的怀中,继续像一只宠物一样,依偎在主人怀中。
谢骄眠已经平复了许多,她一边抬手轻抚狐狸柔软的毛发,一边抬眼看向李君同,对他说道:“只要你别出现在我眼前给我添堵,我一定能恢复得更快。”
李君同终于忍不住了:“谢骄眠,你有点良心,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是谁夜以继日、连眼睛都不合地在照顾你?”
他本来想充当一个为了心上人默默付出的深情冤种,但是一想到谢骄眠这样的人,直接说出来都不一定会感念恩情,要是就任由自己这么“默默无闻”,那往后的日子里,估计又要被她翻成旧账出来再凌迟一遍。
他受不得那样的委屈,于是自己索性直接说出来了。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谢骄眠。
她没良心,不是因为生来就“没良心”。
她总是有那么一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双标在身上的。
于是,只见美人眉心轻轻蹙了一下,舒展之后,又唇角轻勾,像是在撩人,又像是在讽刺。
“你不说我还都忘记了……”美人的语气一转,变得有些尖锐,“我是因为什么才病倒的?”
李君同一时不解:“你要找你的狐狸,你再怎么担心,府中的下人又是吃白饭的吗?你非要自己去找那个罪受?更荒谬的是,你竟然还说找不到狐狸,就要与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