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脏了的人,或是东西,我都不要。”
这句话反复回荡在李危寻的脑海中。
他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谢骄眠自我意识太强还是占有欲过盛。
因为他所以为的、在谢骄眠的认知中,他现在大概连她的“所属物”都算不上,最多就是“看得还算顺眼的花瓶”。但是谢骄眠这句话,就好像是带着对他成为自己某种所有物的“认可”。
而他,很没有出息的,为这样的“认可”而欢喜,并且心绪难宁。
发生在她身上的怪异如此之多。
轻易松动他的封印,又轻易牵扯他的心绪。
给予他如此不安的存在,他势必要尽早远离,但是面对谢骄眠,他又实在忍不住想要靠近。
就像天生存在什么无形的枷锁,将他与她的灵魂牵扯、套牢。
他唯眼前人是从。
***
信水居。
房间里,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搬空得差不多了,但是也没有属于女子的东西放进来,只有一张精致的美人榻和一只香炉摆放其中。
在这空荡的房间之中,竟还显出几分孤寂。
李君同听说了,谢骄眠是眼馋自己的信水居,又嫌弃他的东西和气息,于是将里面搬空了,还要“散散气”。
他的左手停在香炉上方,炉中的烟气袅袅升起,缭绕在他的指尖,生出不同于女子的别样旖旎。
他看着跪在地上双肩都忍不住发颤的忍冬,听她颤颤巍巍地开口:“王爷,王妃说自己……身体不适,不宜、走动。若是王爷想要见王妃的话,还是,还是……移步书房……”
虽然谢骄眠说让她原封不动将她的话复述给李君同,但是天上地下就这么一个谢骄眠,除了谢骄眠,哪里还有第二个人敢对李君同存了明面儿上的无礼呢。
所以她只能尽量将谢骄眠的意思委婉地传达给李君同。
但是李君同和谢骄眠几次相处下来,已经清楚这根本不会是谢骄眠说出来的话。
她不知道对他存着从哪里冒出来的敌意,对他的为难从来都是没有理由的。
所以这话的原句,还是怎么难听怎么想。
他哼笑了一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之感,但是听入忍冬的耳中,依然宛如北国十二月的风雪一般,冷得发颤。
“哼,她真是这么说的?”他反问道。
忍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心中还有一两根逆骨,所以还是忍不住腹诽王妃怎么可能这么“乖顺”,只是又不得不畏惧于李君同的气场压迫,吓得不敢回话,只能将自己的肩膀又缩了缩。
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缩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小团,或是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免受李君同的眼神凌迟。
而李君同似乎也并不在意对方是否予以回应,只说:“她若是能说出这样的话,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听听,才真正意义上相处多久啊,王爷竟然就能将王妃的脾性猜出个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