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骄眠轻轻蹙了蹙眉,抬手虚搭在忍冬的肩膀上,示意她退后。
她比谢漫茵要高上几分,所以垂眸看向谢漫茵的时候,颇有几分不容忽视又难以言喻的鄙夷。
看得人心极为不舒服,却无论怎么回瞪她的目光,都不具备与其抗衡的杀伤力。
美人薄唇轻启,原本樱粉色的柔嫩嘴唇,在此刻呈现出一种浅浅病态的小苍白,看上去更显凉薄,还有一种不容旁人玷污和觊觎的神圣之感。
“我让她拦着的。”
谢漫茵显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姐姐,你怎么……?”
“怎么能这么对你?”谢骄眠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你手上力道不知轻重的,我身娇肉贵,要是被你碰坏了,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你赔?”
“我……”
“再有——这身衣裳,我很喜欢,我不愿意看到它被别的脏东西沾染。”
美人的声音悦耳动人,一字一句都像是踩着音符一般婉转。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那么不留情面。
谢漫茵眼中的怨怒一闪而过,加上谢骄眠懒得多看她一眼,所以也就没注意到。
但是她没有发作,而是嘴巴一瘪,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姐姐,你,你是在嫌弃我脏吗?我……”她看上去竟然好像就要哭出来了一般,“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不得不说,谢漫茵也是一个十足十的小白花美人,即便只是随便装装样子,都是“我见犹怜”。
只是这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天真皮囊,其下不知道裹藏着一颗如何肮脏又丑陋的心脏。
谢骄眠是知道她背地里的真实面孔的,所以不吃她这一套。
但是她身后的李君同——就不清楚了解多少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谢骄眠被忽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她忽然转过头,幽幽地看着李君同,然后在转回去的时候,顺便白了他一眼。
李君同被嫌弃得莫名其妙。
他心中本就被谢骄眠之前的态度、还有自己对于谢骄眠情感的忽然转变而搞的心中烦闷,此刻又受了谢骄眠这不明不白的怨气,更是感到一阵窝火。
尤其在谢漫茵都乖巧给自己行了一礼之后,谢骄眠都还是一副“自己是大爷”的模样。
别说行礼,就连一个稍微尊重一点的眼神,她似乎都吝于给予。
他忍不住冷哼一声:“谢骄眠,你别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见到本王,你为何不行礼?”
鬼使神差一般,他竟然将心里话直接说出来了。
明明是那么具有威慑力且不疾不徐的一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天道总觉得眼前这位摄政王爷看上去又急又气,还……委屈巴巴。
谢骄眠果然就跟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仿佛是在问:你疯了?
忽然之间,她反应过来什么,看了看李君同,又看了一眼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的谢漫茵,心中顿时了然。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慢慢悠悠地开口:“我说呢,怎么刚好就赶到了。”
她刚开口的时候,李君同就预感大事不妙了。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果然不出他所料。——
“不行礼……对,真是不成体统。这事情大了,我与王爷情感不合,不必纠缠,择个良辰吉日,和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