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辞急忙摆手,无意间碰到了脸上的伤口,“哎呦”一声。
谢渊搁下手中的十八学士杯,走到近前看着谢含辞脸上的伤,面露不忍:“这次多亏了我的乖女儿,只是以后,不要再将自己置身险境了。贡品虽然寻回,但难说会不会牵扯出别的事端。刘副将不可能调动红甲卫,只怕……”
谢含辞想起谢渊在狱中说的“他们,是轻易就能决定别人生死之人。”刚想开口问父亲这究竟是何意。
“老爷,叶师爷派人来传话。”院外的管家进来禀报,谢渊听后便急匆匆去了府衙。
谢含辞心想,肯定是有什么难缠的案子,这可不能错过,于是拿上几样点心便直奔了府衙。
几名衙役看见谢含辞十分热情,自三年前谢渊就任,就立下了有怨必查,有案必破的规矩,现成的案子都破不完,还重新追查了许多陈年旧案。
于是便苦了府衙里这些人,他们是日日查,夜夜审,最后连崔衙役的娘子都闹着要和离。直到这谢小姐出手,三言两语便查出真凶,这几人才得以解放,崔衙役也保住了家小。
谢含辞刚进府衙便听见一阵喧闹,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衙役抱了抱拳说道:“昨夜有一老媪遭人抢劫,高声呼救,有人路过听到上前搭救,劫匪狠狠推了老媪一把,顺着小路逃跑,过路人便去追,捕快赶到时二人厮打在一起。都说对方是劫匪,自己是路见不平之人。”
谢含辞将点心盒放在桌子上道:“这有何难,问问那老媪不就成了。”
张衙役苦笑一声:“要如此简单,我便不同小姐讲了。那老媪被人重重一推,脑袋磕在了道旁的石头上,现在还昏迷不醒。”
谢含辞拔下头上簪子,拨弄着炉中的香灰,接着问道:“那二人现在何处爹爹知道吗”
张衙役答道:“老爷和叶师爷去查看现场了。二人都还在前院关着,只是其中一人是书生,吵着自己要上京赶考。我想着若这救人的是书生,倒也不该耽误人家。可若抢劫的是书生,放了他,不正中他的圈套。”
谢含辞冲张衙役挤了挤眉毛,大义凛然道:“是不应该让见义勇为之人将时间耽误在这里,那我就帮着先问问”
张衙役忙双手叠抱胸前,拱手作揖道:“劳烦小姐!”
谢含辞吹了吹簪子上的香灰,将云脚珍珠卷须簪重新插在发髻上,便随张衙役一道去了前院。
张衙役搬了一把太师椅,请谢含辞坐下。
谢含辞摆了摆手,冲二人道:“我也不多问了,咱们玩个游戏,你俩比谁跑得快。谁跑得快,我就放了谁,如何”
二人皆面露诧异。其中一男子生得一身粗肉,膀大腰圆,一看便是为庄稼汉子。另一人做书生打扮,剑眉斜非入鬓,冲谢含辞施了一礼,道:“敢问小姐是何人此话可否作数”
不等谢含辞开口,张衙役抢着答道:“这是知州大人千金,讲话自然算数。”
谢含辞以太师椅为界,承诺先绕院一周跑回此处者,即刻可以离开。
二人随着一声击掌,拼命朝前奔跑,几个不知情的衙役和小吏看得目瞪口呆,慌忙避让。
一炷香的时间,书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别看他身形瘦弱,跑得却极快,先一步跑到了太师椅前。
书生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擦着额上豆大的汗珠。谢渊带着叶言从垂花门走了进来,冲张衙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渊听后先是怒斥了几名衙役,接着看向谢含辞,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又跟着几个大老粗瞎胡闹。”
谢含辞低下头,带了几分委屈:“我没有胡闹,当时这助人者既能抓住抢劫老媪的人,就说明他要比这歹人要跑得快。抢劫老媪的便是此人!”
说罢,谢含辞一指那庄稼汉。
此人立刻汗如雨下,连声讨饶:“我不是故意的,我家今年收成不好,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就轻轻推了她一把。大人,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大人……”
回到书房,谢渊不住数落着谢含辞:“早上刚跟你说完,你这又追到府衙,我还是早些给你寻个婆家……”
谢含辞一撇嘴说道:“父亲从今早开始便将嫁人挂在嘴边,莫不是对我生厌,想赶紧打发了我为何我就非要嫁人我朝开国以来也是有女子担任提刑官的。我怎就不能像她们一样,破一辈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