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喉结滚动,收回目光,道:“无恩不受惠,沈某不该拿郡主的东西。”
李青珩嘴角一抽,不过就是两颗珍珠而已,掉在地上她甚至懒得看一眼。
也就只有沈墨会觉得贵重,觉得受不起。
“就当是本郡主给的嫖资,这是你应得的。”她把沈墨的手推回去。
沈墨听到那两个字,耳朵微微发红,面露难堪。
他岂是这样的人。
“郡主,沈某受不起。”他说话语气温温的,隐约能听出夹杂的怒意。
若是平常,他大抵会说谢过郡主好意,可现在却是一句“受不起”。
李青珩扯了扯嘴角,不明白这天底下居然有人生气时是这样,若是不留心听,根本察觉不到他的不满。
“那便当做是聘礼,狩猎大会之后,你就能入赘庆王府了。”
沈墨垂首,眉如墨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郡主,沈某已有家室,烦请郡主莫要拿这样的话取乐,郡主自重。”
李青珩眼皮一掀,带着嘲讽,瞧着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人,道:“谁跟你说有家室就不能嫁本郡主了?圣人还抢儿媳妇呢,我让你入赘怎么了?”
“郡主慎言。”沈墨把头垂的更低。
“你等着便是,放心,庆王府的软饭保够,日后你会过上好日子的。”
李青珩笑容自信且得意,轻轻在沈墨肩头拍了拍。
沈墨:“……”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婚事可以为他挡住郡主,如今看来,郡主比他想象的,更加……不要脸。
这门亲事,怕是不能为为他挡住郡主,索性他便直接说了。
“郡主,”他清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毅,“沈某是不会和您与安禄山同流合污的。”
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出这种叛国的事,他的心永远向着大唐。
大唐有错可以改,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唐倒下。
李青珩:“……”???
沈墨也知道?
她默了默,深吸一口气,质问道:“连你也觉得我和安禄山狼狈为奸?大哥你能不能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他都能当我爹了,我们怎么可能有男女之情?四十岁的老头和十五岁的美人能谈出什么恋爱来?”
李俨还真是大嘴巴,估计他已经把这件事传的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现在居然连沈墨也知道。
她真该拔了李俨的舌头!
沈墨震惊看着李青珩,眸中暗藏不可思议,许久,他才缓和自己的表情,道:“没想到郡主居然还和安禄山有私情,那既如此,郡主就更该放过沈某。”
“……”?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又没想到?
敢情你现在才知道啊!
“我们没有私情!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打烂你的嘴!告诉你,本郡主就算是看上你这种穷比病秧子,也不会去看上那个三百斤的老男人!你再诽谤我,我就——”
李青珩情绪不受控制,直接扬起自己的手,差点儿一巴掌打下去。
三百斤啊,满身都是毒疮,隔着八百米远就能闻到身上的臭味,说她跟这种人有私情,简直就是毁了她的一世英名!
当然,绝世美人是不能随便打人的,她只是扬起手吓唬吓唬沈墨。
很显然,沈墨并没有吓到,如同一株屹立不倒的梅花一样,那双清澈自然的眸光看着她,带着几分复杂的晦暗不明。
“……”穷比病秧子,郡主竟是这样看他的。
也罢。
“算了!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李青珩甩头就要走,头上繁杂的金银首饰晃荡着,上面的流苏也绕在一起。
耳朵上长长的金灿流苏,出其不意地挂在了沈墨粗糙的衣服肩部。
她没注意到,身子往前挪时被扯住耳朵,疼痛让她条件反射缩回来,直直砸入沈墨怀里。
“嘶——”
感觉耳朵要被扯断了。
火辣辣的疼痛从耳垂传来,她只能靠在沈墨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忽如其来的美人香味,让沈墨瞬间身子紧绷,心跳加快。
一时间手足无措,惊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