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寺的职权之内,此案算是完结了。符泰宁是罪魁祸首,这也是大理寺所能做到的极限。”
符泰宁是不是罪魁祸首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案必然落在他的头上。
当初,虞知曾和符泰宁打过一个赌,谁会先死。
现在这个赌快要有了结果。
秋若若点头,她亦是知道符泰宁不过是替罪羔羊罢了。楚皇想要趁机除去一个兵部侍郎,到此为止也算是极好了。
韩鞅话锋一转,又是说道:“不过,此事在陛下哪儿还未了结。”
秋若若点头,示意明白。“韩大人,既然幽泉山庄一案所了结,我也就先告辞了。”
说着,秋若若取出大理寺的腰牌,交还给韩鞅。
秋若若愿入大理寺,是想为虞知出口气。可惜,符泰宁所知有限。大理寺寻到的证据也不足以指控项景昊。
秋若若所能做的只有将项景昊关上几日,恶心一番。
韩鞅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着折扇,轻轻按在秋若若的手腕上,示意秋若若先收着腰牌。
“我已经跟陛下请命,让你协助本官管理大理寺。今后,你可以留在此处。”
秋若若微微皱眉,她不喜欢韩鞅这样自作主张,况且她还有许多重要的是要做。
作为大理寺卿,审讯犯人是常有之事。韩鞅也有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他自是知道如秋若若这般的人,不会喜欢有人替她做主。
韩鞅继续说道:“你先别急。不妨先听听我交于你的案子。我想你会很感兴趣。”
秋若若这才舒缓了眉头,看向韩鞅。
韩鞅欣赏秋若若的聪慧与才学,幽泉山庄的案子是他对于秋若若的考核,显然秋若若没有让他失望。收徒之心越发强烈。
若是他人得到大理寺卿韩鞅的青睐,定是会鞍前马后,乐意之至。但秋若若不同,以秋若若的家世,她完不屑这些。
不过,在幽泉山庄的案子中,韩鞅找到了秋若若的心系之事。
窥测人心是韩鞅的看家本事。
既是找到了秋若若的软肋,韩鞅便是能够将人留住。
种子需要春风沐雨才能绽放。
冰雪需要阳光照耀才会消融。
世上的一切都需要时间来催化。
楚王府,项景昊回府之后就急冲冲地去见姜溪月。
项景昊急切地想要知道秋若若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回府的路上,他反复地回想秋若若说话时的情景,心中便是越发觉得秋若若那句话并非虚言,而是确有其事。
楚王府的走廊上,姜溪月同样急冲冲地朝项景昊走来。
“昊儿,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姜溪月眼中的担忧没有一丝掺假。
项景昊看着姜溪月,话到嘴边,却又迟迟说不出口。
此事绝不能问娘亲,只能等我自己暗中查找真相。秋若若那个贱人一定是知道什么。除了她,还会有谁知道呢?
“昊儿,昊儿!”姜溪月连声叫喊了几声。
项景昊回过神来,说道:“娘亲莫要担心。孩儿没事。这一从牢里出来,便是来见娘亲了。这身上脏乱都没来得及梳洗。”
姜溪月握着项景昊的手,说道:“没事就好。昊儿,你这几日累着了,快先去休息。”
项景昊应了一声,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姜溪月望着项景昊的背影,喃喃道:“这孩子似乎有心事。”
这几日来,姜溪月只能在王府中干着急。她久居王府之中,就算想知道些什么,也没其他的途径。好在项景昊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姜溪月暗自下定决心,眸中闪过一丝冷色,说道:“我绝不能让昊儿再有危险,绝不能让二十年前那样事再次发生。”
等虞知走远之后,祖安邦才发觉忘了问虞知的住处。
如众人所料,虞知再度消失在了苏城之中。
虞知则是悠哉悠哉地回到了小院中,林荫下的摇椅慢悠悠地晃动着,秋千也慢悠悠地晃着,院子里的时间仿佛慢了许多,没有他人的打扰,只剩下一片祥和。
昨夜,若说不累,那是假的。
炸毁迷阵,闯入山中城,再与曹令大战,设计游元矩,步步谋划,无一不是耗费心神之事。
尤其是与曹令大战,耗空了虞知一身的真气。
曹令是燕云十八骑之一,就算排名末尾,也是不可小觑之人。开碑八品的境界更是实打实一步步磨砺而来。
虞知借助碧落青炎和将甲,强行提升境界对抗。
两招剑法合二为一,施展出风雷怒,实属侥幸。虞知胜得也实属侥幸。若非无花赶来,真气耗尽的虞知必然落入下风。
虞知躺在摇椅上,便是安然睡去。
阳光、林荫、微风,还有一少年融入其中。
一切都好像未变,又都像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