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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冀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沼泽中,周围到处都是淤泥,不断地挤压着他的身体,然后一点点将他吞噬。
呼吸不断减弱,一双大手掐住了他的咽喉,要置他于死地。
苏冀挣扎着,他想要挣脱这个沼泽。
下一刻,苏冀猛地睁眼,身上的无力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痛楚。
苏冀勉强扭头看向周围陌生的一切,眼中疑惑。
如今,他躺在床上,身上的伤痕已经被包扎好。至于昨夜,苏冀记得昨夜他身中一刀之后,便昏死了过去。
他以为深陷绝境,无力回天。
现在,苏冀想不到自己还活着。
显然是活着的,身上的伤口传来愈合时才会有的瘙痒感觉。
是谁救了我?苏冀想不出在苏城中还会有谁会救自己。
苏冀想要下床,刚一用力,四肢百骸都传来了一股极为虚弱和疼痛的感觉。
苏冀冷哼一声,躺回到床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你的伤很重。命是保住了,可最少也要修养十天半个月。”
一人走进房间,看向苏冀。苏冀的目光也落在来人身上。
苏冀谨慎地问道:“你是谁?”
“虞知。”来人开口道。
昨夜,虞知刚到苏冀的住处,恰好看见了最后一个杀手要砍下苏冀的头颅。
虞知自然杀了对方,救下了苏冀。
“虞知。你就是那位督查御史?”苏冀问道。
虞知坐在椅子上,开口道:“不像吗?”
说着,虞知拿出了都察院的腰牌和尚方宝剑。
苏冀听说了城门前的那一切,看向虞知的目光多了一些敬意。
为百姓着想的人值得敬重。
不等苏冀开口,虞知继续说道:“昨夜,我寻你想要了解下苏城军之前剿匪的情况。没想到见到了你被人暗杀。显然,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有人才想要杀了你。”
“你知道是谁想杀你吗?”
苏冀神色愤恨,望着正上方,不知该如何开口。
虞知笑了一声,仿佛看穿了苏冀的心思,便是说道:“谨慎是好事。可太过小心,将一切藏在心里,恐怕又会害死许多人。”
苏冀心想:若不是虞知相救,昨夜我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我知道的那些事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索性苏冀说道:“在我被罢官之后,一直有人暗中监视。不料昨日正是想要杀我灭口。而想要杀我之人无非就是苏城军的主帅游元矩。”
虞知并未惊讶,淡淡地问道:“他为何要杀你?”
苏冀看向虞知,他要说的隐秘或许会让少年走不出苏城。苏冀不想将眼前的少年给害了。
“虞大人,你可否有把握对付游元矩?”
“我猜得不错,果然是游元矩。”
“大人已经猜到?”
“应该也不难猜。”
“可虞大人,我若是将此事说出,恐怕游元矩不会放虞大人离开苏城。所以我才问,虞大人可否有把握对付他?”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若是没有,虞大人不必知道其中隐秘,免得死在苏城。”
苏冀的话很直白。生死在他口中也就是一个字眼而已。
虞知笑了笑,心道:你也就是不知道我真正的敌人比游元矩厉害得多。
虞知说道:“你说就是了。区区游元矩还不是我的对手。”
苏冀不知少年为何如此张狂,提醒道:“虞大人,游元矩至少是开碑七品的强者。而整个苏城郡中明里暗里都有他的人。就算虞大人自持督查御史的身份,也要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信我啊,我很强的虞知忽然笑了一声,他真想将北境的那些事情好好宣扬宣扬。
“我也不是什么忠肝义胆之人,若此事真大到连我也无法应对,且当你我从未见过就是了。”
苏冀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苏城匪患出现之时,苏城下辖六座县城几乎都遭受了山匪的洗劫。我曾带兵去山中剿匪。前后五次进山,却根本寻不到山匪的踪迹。唯一有一次,我带领着麾下几个将士,迷路在深山里,意外发现了山匪的老巢。不,应该说那是一座城。”
一座城。
虞知闻言心中一惊。
“山中城。”虞知说道。
苏冀看向虞知,说道:“对,山中城,这个词很贴切。深山里有一座大城,城墙很高也很坚实,在城墙上有人巡逻。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山匪。”
“当时,我等兄弟只有数人,不敢贸然惊动山匪。悄悄退走之后,又在山中转了几日,好不容易才走出山里。出山之后,我立刻将此事禀报给了游元矩。苏城军的将士很快也再进入山林中,寻找那一座山中城。可奇怪的是,我们找了一个月,再也找不到那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