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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时间,京都很平静,平静到让整个京都没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方涛日日来秋府“点卯”,比值守城门的将士还要准时准点。
原因无他,自然是余蓝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只要方涛一日没来秋府,那他准时准点就会变得瘫软无力,动弹不得。
起初,方涛哪会这么听话,甚至出了侯府就直奔怡红楼去了。
黎晚桐管不住方涛,这方涛还扬言一个臭娘们凭什么管我。
这话传到了黎晚桐的耳朵里,黎晚桐只是皱皱眉头。但这话也传到了余蓝的耳朵里,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那一日,余蓝堵在方涛回府的必经之路上。
那一夜,镇远侯府的小侯爷彻夜未归,不知去了何处。
而在那一夜之后,每日清晨从镇远侯府去往秋府的路上多了一片骂声,而在离秋府两百米的地方,那骂声又戛然而止。
打又打不过,余蓝动手可是真的狠。就是镇远侯也看了心疼。但余蓝的医术足够厉害,知晓人体结构,保准每一拳下去不会伤筋动骨,那疼痛却也能让人痛不欲生。
“先生,今日的书读完了。”方涛恭敬地对黎晚桐说道。
短短半个月,那浪荡纨绔已经成为了乖乖学生,让他往东不敢往西。
黎晚桐的心思根本也不在方涛的身上,而是牵挂着远在南州的虞知。
“先生?”方涛再一次喊道。
黎晚桐回过神来,看向方涛,开口道:“你称我一声先生,但这些日我顾不上你。今后,我可能也没时间教你。昨夜,我为你整理了一些书籍,你可用心多读几遍,对你大有裨益。”
方涛闻言,心中不禁欣喜。他读书并不是喜欢读书,而是无可奈何。
余蓝就在秋府,一言不合又是一顿毒打。
若不当个乖乖学生,不出一日就要被打死。
这几日,方涛也从书中学到一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
忍一时,风平浪静!
“先生是要离开京都?”方涛喜上眉梢,离他自由的日子不远了。
怡红楼的小娘子们,我方小侯爷又要提枪上阵了!
黎晚桐点点头,这是她半个月前便做出的决定。因为方涛,才拖延到了现在。
方涛脚步轻快地走出书房,比那些从大狱里出来的犯人都要兴奋。
见着余蓝,方涛立刻收敛了嬉笑,恭敬道:“见过余师叔。”
用着余蓝的逻辑,你方涛拜黎晚桐为师,称为我一声师叔不过分吧!
余蓝办这个脸,嗯了一声,比黎晚桐还像个先生。“回去,好好休息,明早不要迟到。”
不知为何,方涛每次见余蓝都会有种浑身发颤的感觉,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死到临头。他近乎都是逃一般地离开秋府。
夏季不该起雾,就算是在深山老林里,也不会出现雾气,更何况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
雾气浓重,就是拉货的马儿也辨不清方向,只能让下人拉着往前走去。
摸着石头过河!
谁也不知道脚下的路到底是什么。
烈马嘶鸣,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扬起蹄子驮着一人冲进了茫茫白雾中,很快人影连着马蹄声和叫喊声一同消失。
一时间,商队众人都受到惊吓,脚步声杂乱,分明已经心慌。
违反节气的大雾必然存在着诡异。
周虎面容镇定,他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但作为商队中境界最高之人,他不能表现出慌乱的神色。
“所有人下马,商队的人部集中在马车周围,扶着马车前进。护卫搭着前面一人肩膀,不要有一人掉队。我来开路!”
周虎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一下子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脚步声也变得井然有序。
周虎不愧是经验老到,他一人开路也就意味着将自己的性命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虞知依旧坐在货物堆上,看向车队后方的白雾深处,眼中疑惑。
有东西在暗中窥视这种感觉已经不止出现了一两次。
随即,虞知运转真气,双眸闪烁着如萤火的光芒,妄图看穿这茫茫白雾。
“喂,你还不快下来。现在危险,你是护卫保镖,就是这样吃干饭的?”说话的是周虎的兄弟,其中一个裂石三品的人。
若是放在平时,一路无惊无险,任凭虞知躺在马车上休息也不妨事。
可现在白雾诡异,前路未卜。谁也见不得虞知这样不出力的人。
虞知应了一声,从车上跳下,说道:“我走在最后!”
“哼。胆小鬼!”那人又说了几句,好似躲在后方是最安的。
周虎听到了,却是呵斥道:“三儿,闭嘴!”
虞知也没有解释,他心中那一股危机感来自于车队后方的白雾里,那里才是隐藏最深的地方。
商队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