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继续说道:“小女子身份低微,不值一提。只不过王大人,要是想要凭着一张嘴,是不是异想天开了些。”
婉儿站在院门的正中间,气势比余蓝更盛一些。
王裕心想,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老夫倒是要看你有多少能耐。
王裕冷哼一声,迈着步子就想要往院子里走去。
这一群人若是连人家的院门都进不去,那才是一个笑话。
婉儿挡在身前,似木头人一般不退不让。她确信对方走不进这个门。在来到这个小院之前,她也好奇为何那一晚小院的众人能在北境军的围困下安然无恙,直到她跟着余竹月学了几天医道,又是见着这里进出的人她知道了些许原因。
正当王裕要绕过婉儿的时候,只听北境军的护卫首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大人,您要是强闯民宅,就别怪我等兄弟不留情面了。”护卫首领知道他受的是谁的命令,对方是徐青,更是徐青身后的太子殿下。
就算是来十个王裕,也抵不过萧景尧的一道命令。
王裕的脚步依旧向前迈去,只当是没听见护卫首领的警告。
王裕自带着一身威严,常年身居高位,就是常人见他,也得绕着路走。岂能是这些北境军所能吓住的。
霎时,靠近院门的护卫手中银枪落下,交叉横挡在王裕的身前。军中,军令如山,就算眼前的是天王老子,也要拦下来。
王裕脸色难看,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快,怒道:“一群兵痞,不知所谓,尔等知道我是何人”
听到此话,婉儿眉头一皱,北境军众人的脸色更是难看。
兵痞这是那些军中下三滥的士兵才有的称呼。可北境军中从未有兵痞,从前未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更不会有!
这两个字是对于军人最大的侮辱。
王裕不懂,但绍剑安懂。此时此刻,绍剑安不得不站出来。他们是来求医问药,是来赔礼道歉的,总要先进门。
一股真气涌动,直接震开了挡在王裕身前的银枪,银枪断裂,铿锵一声落在地上。
先礼后兵,绍剑安觉得是时候到了“兵”的地步。即便眼前是北境军,即便是徐青前来。
婉儿嗔怒,却听院子中另一道声音传来。
“北境军常年驻守莽荒北境,护卫大楚疆土,血染沙场,无数年的经营方才有如今大楚之安宁。面对护卫边境,今日生明日死的将士,不知王大人口中“兵痞”一词出自何处”
说话之人是黎晚桐,她拄着双拐,走到了院门前,身旁跟着老黄,唯恐她出了事。
黎晚桐一直隐居在京都外的竹林,虽是待人接物的经验少了些,但在书中学到的知识,在坊间听见的风闻,也让她知道朝堂上的许多事。
曾经,黎晚桐一直都在了解大楚朝堂上的事,了解朝中各方的关系。即便是觉得勾心斗角,也在不断地学习了解。她希望有一天能够帮助她的爷爷黎修远,希望能够回到那座相府中去,在黎修远眼中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残废。
黎晚桐害怕丫头之死在这座小院中重演,便是壮着胆子上来。
即便心中再害怕,黎晚桐还是走了上来。那一晚,若是我能够挡住丫头前面,丫头就可以活下来。
当初的她无力挡在丫头身前,但现在她有机会做到这一切。
王裕见着又是一女子,心里纳闷,如今这院子里都是些女子吗
黎晚桐的声音不响,却是振聋发聩,落进北境军这些护卫的耳中。
顿时,所有护卫都看向黎晚桐,目光之中充满一种别样的情绪。
感动还是其他什么感情,身体内有一股热血翻涌,他们只知道绝不能让这伙人进入这座小院里。否则,这将会是北境军的耻辱!
北境军将士何曾被这样侮辱
兵痞,这是莫大的侮辱!
护卫首领手中弯刀已然出鞘,目光森冷地盯着王裕。“众将听令,列阵迎敌。犯我北境军威者,杀无赦!”
众人齐声高呼,“杀杀杀!”
浑厚的声音直冲云霄,如虎啸山林般让人颤抖。
唰唰唰!
兵刃出鞘,枪锋直指王裕。谁也没想到此事已经难善了。谁也没想到这群达官显贵让人拒之门外。
列阵迎敌。
显然,因为王裕的这句话,这一行人已经变成了北境军的敌人。
绍剑安暗骂一声愚蠢。他在北凉府多年深知北境军血性方刚,这般侮辱北境军人无疑是触犯了他们的逆鳞。
绍剑安不敢应战,并非怕了这区区数十护卫。可他要是敢动北境军,身为北境军的主帅,徐青定然不会罢休。再说,这些北境军将士到底是奉了何人的命令驻守在此处。
黎晚桐看向王裕,按压着心中淡淡的恐惧。她是第一次这般责问他人,故作平静的声音反倒是更具气势。
“当夜,王霄绑架余蓝,威胁我等。在大楚律例当中,论罪当斩。他现在还是活着,倒是要问问北凉府知府在做些什么,难道就是因为王霄是王大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