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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得到指示稍微拖一拖,前来镇压白莲教的将士赶到西平府时,白莲教以及愿意跟白莲教一起走的早跑了。
西平府只剩下部分不愿背井离乡的百姓,有家业的百姓和少数官员士绅。
以及大片无主土地、府邸和商铺。
没办法,那些土豪劣绅,贪官污吏之流,基本都被曲洁配合着白莲教杀干净了,剩下罪不该死的官员和士绅数量实在太少,所以才叫少数官员士绅嘛。
而人都死了。
土地、府邸和商铺可不就无主了。
这时候吧,负责领兵镇压白莲教逆贼的宛平侯,其实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先派手下士兵维持府衙秩序,接管本府无主土地商铺,自己再顺带着贪点。
然后快马加鞭回京禀告。
等待上面的下一步通知指示。
毕竟上面只是派他来西平府这边镇压白莲教,如今白莲教都已经跑其他地方去了,他也不好没有旨意就追过去。
自然只能先禀报,等下一步消息。
这一来一回,少说得耽误半个月。
不过宛平侯可一点都不急,毕竟半个月不用打仗,还能趁机多对本地那些无主资产做点手脚,收拢到自己手里。
不要太美好,着啥急。
而半个月后,曲洁他们已经把附近的析津府也扫荡了一遍,又换地方了。
宛平侯收到旨意赶过去的时候。
依旧是扑了个空,只能继续内心兴奋不已,表面悲痛不已的接管府衙,无主的土地房产,并顺带着再贪亿点点。
虽然理论来讲,他出兵在外有便宜行事的权力,现在直接追杀已经前往其他郡府的白莲教也说得过去,并不用担心会被弹劾,但因为那些无主的土地和房产实在是太好贪,也太容易贪,再加上他手下那些士兵多多少少都能贪点。
所以宛平侯带领的这支队伍,突然一下子变得格外守规矩,甚至于守规矩到死板,抠字眼的地步,始终坚持着事事回禀,没有上面的指示坚决不动弹。
怎么形容呢?
文官想鸡蛋里挑骨头都不好挑。
这种局面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曲洁他们几乎是一路横扫,基本不用担心遇到什么大规模的镇压,最多就是需要对付一下部分郡府本地武装,以及一些地方上豪强,地方藩王的私兵或家丁。
再加上他们还刻意避开附近就有大量士兵驻扎,很容易调遣过来的郡府。
整个扫荡过程不要太顺利。
宛平侯他们则是一直落后一点,一直在等上面指示,刻板的让那些本来就很刻板的文官都快气死的追着白莲教。
并且一直追,但却始终追不上。
虽然过程啥战功都没有,甚至朝廷已经开始克扣他们的粮食和军饷,他们也依旧追得可开心了,毕竟他们啥伤亡都没有,一路上赚了那么多土地房产和小农庄啥,到哪再去找这么好的事啊?
要真把白莲教剿灭了。
他们又哪还有继续这么干的机会?
不过他们是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挺开心的,那些家被灭或者被灭了大半,很多资产已经被人瓜分,或者找不回来的官员士绅,以及自己老家那边已经有些危险,随时有可能会被白莲教袭击的那些官员士绅们,又如何能不急?
他们有的都已经急得上火了。
弹劾的奏折更是堆满了乾清宫。
而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宣武帝好像并不着急的样子,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增派士兵,更没有催促惩罚宛平侯。
京城,齐府。
也就是如今内阁首辅齐老的府邸。
姜南府,淮羊府,南裳府等数府郡出生的官员,以及齐老的门生弟子,特地找了个休沐的机会,陆续偷偷前往齐府,开会的同时,顺带商量该怎么办。
毕竟白莲教快祸害到他们那了。
他们在京城当然没啥危险,暂时也不用担心会被白莲教祸害到,可他们的大部分资产和亲眷都还在老家呢,祖坟也在老家呢,按白莲教过往的那些操作来看,要真祸害到他们老家那,别说保住资产了,能不能把命保住都是问题。
为此,族里面的那些个长辈同辈。
已经不知寄了多少封信来。
「齐老,您说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啊,宛平侯这么做我倒还能理解,毕竟是为了多贪点土地和资产,可是陛下如此放任,不抓紧时间剿灭白莲教,朝廷威严何在,陛下的脸面又何在呢?」
「陛下是个什么想法,以及宛平侯又是个什么想法,我倒是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再这样下去,白莲教就要祸害到我老家了,也要祸害到咱们在场诸位的老家了,虽然白莲教不烧宗祠,也不挖祖坟,但要是家产被抢走,族人都被杀的七七八八,甚至有可能杀干净的话。
那跟烧宗祠,挖祖坟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烧宗祠挖祖坟呢!
毕竟烧了挖了还能重建,可族人要是死了,或者死绝了,哪年能恢复?」
「齐老,我们都等您拿主意呢!」
「再这样下去,咱们还不得被族里面的长辈唾沫星子给淹死,被族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说我们见死不救,族供着当京官,结果族人都保护不了。」
「必须得让陛下拿个主意,这事不能再拖了,那些白莲教众不讲武德!」
齐老一句话没说,甚至一个字都还没说,下面那些个官员们,便一个个十分焦虑的,七嘴八舌说起了自身担忧。
催促齐老拿个主意。
真真是火烧眉毛,不得不急。
许久,众人的嘈杂声才在齐老轻叩了一下桌面后,静下来,齐齐望向他。
「现在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宛平侯是什么态度,而是在于,陛下是什么态度,要是陛下态度坚决,宛平侯胆子再大,也不敢为了点蝇头小利欺君抗旨。
我有点担心是陛下尝到了甜头。
在故意放任白莲教!」
齐老这番话一出,在场有的官员当场愣住,有的官员若有所思,也有官员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还好意思问:
「怎么会?陛下能尝到啥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