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法斯拉格和那名军医到底是怎么走的,不到半分钟时间就在走廊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在他们还留下些气味。
克雷顿在人群中尽力奔跑着,但因为他的身材高大,想要避开别人不要撞上就变得很难。
事实上,他还没有撞到别人,人群就已经乱成一片。护士们拖着装满药品和水桶、工具的推车紧紧靠墙,桶里的水都甩了出来。护工试图阻拦他但又临时改变主意闪到两侧,瘸腿的伤者拖着一条腿从轮椅上下来,把代步工具丢在路中央
照这么下去,非得引起什么大乱不可。
为此,克雷顿放慢了不少速度。
不过那些刺鼻的药味和脓血的味道也在破坏他的嗅觉,冲澹气味痕迹。
快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从克雷顿侧后方响起,他回头,看见玛丽·艾塔正从旁边超过了他,迈着两条长腿越过人群,完全没有依赖什么过人的嗅觉。
没错,虽然军事医院内部通道多且杂,但马厩只有一个。
法斯拉格·库列斯作为骑兵军官,再不济也是能骑马的,而以他表现出来的性格绝不像是甘愿靠两条腿走路的人,而马车的马不用时也会栓在马厩里。
只要他们看住马厩,就能防止对方离开。
克雷顿也很快醒悟到了这一点,跟着玛丽·艾塔的路线冲了出去。
那个黄毛军官和军医大概是没走寻常路,直接翻了窗,速度比克雷顿预想的还快了不少。
等玛丽和克雷顿赶到马厩旁边的时候,他们都已经骑上马出医院大门了,正好从眼前的拐角经过,还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玛丽·艾塔看着他们的背影绝尘而去,紧紧咬住嘴唇。
在她背后,克雷顿却顾不上这么多,朝他们出来的方向走,背后偷袭了正在关后院大门的马倌,一拳就让他昏迷过去,顺便在他后颈衣领里塞了一张五镑的钞票作为补偿。
他闯进后院,里面有七八匹军马。
克雷顿直接拆掉两间槽门,将里面的马搂着脖子带出来。
“好小伙,我们跑一跑。”
虽然这些马还还没有配鞍,但克雷顿从小骑得就是不配鞍的,这不是什么阻碍。
他骑上一匹,牵着另一匹的鬃毛往前引,在玛丽身前放手。
“你要是能骑,那就一起追上去。”
抬头看了看克雷顿的脸,骑兵的女儿翻身上马。
两个敢动手杀人的人,两杆能随时射击的长枪,再是两匹体力优秀的军马。
克雷顿突然觉得自己不再缺什么了。
他的心脏轻盈地跃动,过去的感觉突然就找回来了。
他们双腿夹着马腹,用口哨代替骑兵的铁哨,催促着坐骑赶上前面的人。
玛丽从怀里抽出一把左轮隔空抛给克雷顿,后者在高速移动的马背上稳稳接住:
“这是你的枪吗?”
克雷顿看了眼枪,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将枪插进皮带的缝隙里。
“那我就当是了。”玛丽说。
他们为了追上那两人的马匹,双腿都用了力。
马鞍不仅是对骑兵的保护,也是对马的保护。多恩马和陶顿马不一样,没有马鞍和缰绳的控制,这些马匹很容易选择爆发式奔跑,快速的耗尽所有体力,任人宰割。
不过他们也不用追很久,能爆发一次的时间足够了。
大路上,法斯拉格听见后面有新的马蹄声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是治安官的人后突然紧张起来。克雷顿看见他朝军医说了一声,军医也向后看,然后拉着缰绳朝另一个方向加速,法斯拉格则催促马匹向相反的方向冲刺。
没有任何交流,克雷顿和玛丽各自锁定一个进行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