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上天跟她捉迷藏,丢了里脊,还她排骨。
“我对金钱没概念,对品牌不敏感,对众人追捧的东西不屑一顾。跟许轻相比,我是不是很土?”苏滢眼中的冰晶化成海水,幽深得像要流泪。
韩熙合上书页,揉她的头发“我向来分不清洋气和土,顺眼便是时尚。至于许轻,她只是表面刻薄,本质可能比你还要简单。”
“你在夸她?你评断女人本质好坏是跟胸围成正比吗?”
“还有颜值。”
苏滢忿然,却又无力回击,心中一急竟咳了起来。韩熙附身贴上她的脸颊,有些发热,他领她回到酒店。
洗了热水澡,吹干头发,苏滢气郁,小情绪上来了,赶韩熙出去,他们定了两个房间。
韩熙却不走,按她坐下,从后面将她的睡衣褪到肩膀,他说“我尽量轻一点,疼了,你就喊出来。”
她全身僵直,成了一块混凝土。想不到一向规矩的韩熙终于按捺不住了,在她感冒的时候竟要……
她匆忙合衣而起,却见韩熙手握刮痧板。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苏滢顿了顿“等一下,我把头发扎起来。”
韩熙抚在她项部枕骨之下,两侧风池与中部风府三处是防治风邪的要穴,他以三个穴位为起点,45度角依次下刮,不多时就形成了三道紫红的痧斑。
韩熙的指节偶然碰到她的身体,每一下都穿透肌理,神经末端似乎漏电了。
刮痧完毕,她看着深深浅浅的痕迹“多像被你给家暴了。”
“你要试试什么叫真正的家暴吗?嗯?”韩熙顺势将她推倒,额头相抵,“你刚刚以为我要做什么?”
“嗯……反正你要是管不住下半身,我就叫你没有下半生。”苏滢微微颔首,推开他,距离太近了,有份熬不住的燥热肆意滋长。
“今天尹学辰说的都是真的。”韩熙在她身边侧卧着,手肘支着头,气息忽浓忽淡地飘散而来,“我把洛攀当作绅骑的副总培养,而尹学辰对程山团队感情至深,只有在行业里无法立足,他才会签约芳时,所以我收买工人陷害项目部。给他们成事的机会,同时让他们失去你,滢滢,你可以取消试用期,就算是朋友身份,我也会护你一辈子的。”
苏滢发现自己真的不正常,对他病态的霸道上瘾成魔,他是唯一的,连狠绝都可以光明磊落。
“撩人这么高级,舍不得取消。”苏滢又跳跃了,“哎,你会绣花,那会编蝎子辫吗?”
“不会,我可以学。”他伸手欲抚,扑了个空。
苏滢偏开身子,又问“绣花怎么学的?”
“跟你说过的……”韩熙认真道,“六百年前,我以怀瑾为名开了间裁缝铺,时常帮娘亲绣霞帔,那会儿的规制长是五尺七寸,宽三寸二分,图样都是由我来画,不用流行的禽鸟祥云,只取自然天成的花草,以前有个姑娘,她赞我图样别致,想要我,教她画图……”
苏滢觉得有趣,这永乐年间小裁缝的梗怎么就过不去了,于是接道“那姑娘好巧不巧穿了一身白衣吧?”
“你如何知晓?”韩熙心脏几乎炸开,翻身又将她圈禁怀里。
苏滢与他鼻尖相触,回道“因为她就是我们苏家祖上那个女医者呀。”
韩熙知她是在胡诌接梗,失落没顶,神思飘摇,古远的前世里最温柔的一瞥,他给了愈儿姑娘,他爱慕她空灵的眼神,爱慕她浅浅的娇羞,也爱慕她款式独特的一袭白裙。
他托起苏滢下巴端详着,那时的愈儿也就十二、三岁,若是长大成人,与苏滢是有几分神似的,想到此处,他突然羞赧得连耳垂都微微泛红。
“我这灵感又爆出来了!”苏滢再次把人推开,她太热了,不正常的热,“女医者和小裁缝双向暗恋却爱而无果,各自孤独终老,郁郁而亡,六百年后,他们转世成了你和我。”
她胡乱编的故事,让韩熙坠入深渊。
愈儿刻下碑文,与他缔结鸳盟,莫不是真的念他一生,云英未嫁?
随即他脉脉而笑,苏滢所说的女医者是她信口杜撰,怎可当真?就算她祖上确有此人,也绝不是愈儿姑娘。
这一世的愈儿,他见过的,韩旭满月宴上出身贫寒却玲珑高贵的小简爱,她的眉眼容貌,模模糊糊印在他眼眸,和愈儿一起化作他心底的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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