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穿着便服,但皇帝的衣袍依然富丽堂皇,衣袖上金色的暗纹和雪白的肌肤衬在一起,奢靡而优雅,纤纤素指稳稳握住酒壶,清冽果香的酒液叮咚入杯,秦贝贝眼睛微微眯起,刻意的打扮让她此时英气逼人,眉眼间却依然散溢出了些许妩媚。
她很清楚,秦守安此时若仔细观察,还是能够通过她衣袖遮掩下的白皙细嫩的手臂发现一些女子体征,但是她提出这样的问题,他只要是心虚,就不可能留意到这一点。
他能不心虚吗?他当然会……尽管秦贝贝偷听荣宝宝和黑姬谈话时,荣宝宝什么都没有承认,只是在隐隐约约地得意和炫耀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妇人,但秦贝贝可是触碰过荣宝宝的。
她心通的体质,让荣宝宝做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秦贝贝,荣宝宝所谓的“马叉虫”,在秦贝贝眼里也不过如此……一个整天幻想自己恢复女儿身的人,绝对比每天都是女子姿态的人,要更擅长“马叉虫”。
这也是人们常说男人“马叉虫”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的原理,因为男人才会想象女人应该怎么样“马叉虫”才能迷死自己,才能风骚入骨,而秦贝贝的心态就是类似的情况。
她羡慕嫉妒着荣宝宝能够自由地出宫去和秦守安会面,但是每次又发现荣宝宝的表现很一般,并没有做到展示超绝魅力拿下秦守安的本事,这时候秦贝贝就会忍不住想,要是换了自己怎么样,那种情况应该怎么怎么样之类的。
想的多了,心中积攒了无数的念头,现在就轮到她发挥了,自然跃跃欲试……且不说她实战如何,总之信心是充分的。
“王兄,喝酒啊。”秦贝贝看到秦守安握着酒杯纹丝不动,笑吟吟地催促着。
秦守安当然不会一惊一乍到手中的酒杯都掉落。
即便因为眼前的美食,他对皇帝的警惕心没有那么强烈了,但依然习惯性地保持着稳重戒备的姿态,他甚至没有一丝手抖。
心中自然波澜起伏,脸上却流露出凝神思索的表情,随即些许羞涩的笑容和尴尬浮现出来。
“谢陛下赐酒。”终究是兄弟,皇帝倒酒这种普通人觉得折煞的事儿,他倒也不会诚惶诚恐,谁家堂兄弟倒酒要受宠惹惊啊?秦守安流露出一些误导皇帝的笑容后,便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果酒的度数很低,它最大的作用是让人兴奋,处于一种微醺而飘忽的状态,这也是李白我为什么喜欢醉酒作诗的缘故,因为这种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的感觉,恰合了李白的诗风。
皇帝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守安心中难免咯噔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陛下这话问的让臣汗颜……只是昨晚臣做了许多事情,不知道陛下指的是哪件?”
他当然不会主动交代,有些事儿做了就做了,那是他和荣宝宝多年以来,青梅竹马的情感在重逢后色胆包天和情之所至结合在一起绽放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后悔得了。
可是能做的事情,真的不一定能说啊,更何况他也不确定皇帝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根据正常情况推理,皇帝应该是不知道的。
皇后被人睡了,这时候皇帝哪里有心情还和给他进贡帽子的人把酒言欢?
要说这是鸿门宴,那么就正如秦守安所揣摩的那样,皇帝的隐忍劲儿堪比汉宣帝刘洵,他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发难,带给秦守安的不是安心,而是可怕。
嗳……事到如今……昨晚秦守安尽管有些冲动,但当时他也下定了决心会想方设法善后,尽量把后续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他昨晚最惊讶的还是荣宝宝居然还是处子之身,皇帝你如果真的有问题,这就是在耽误人家一辈子啊。
这就和后世那些隐瞒性向的搅屎棍一样,他们的妻子才是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
“哦?昨晚王兄夜宿寂静照鉴庵,都能做很多事情?都做了什么?可否一一道来?”秦贝贝坐下后,继续喝酒吃菜,她平日的饮食以精细为主,很少有机会和人同桌共饮,在一个火锅里涮肉吃,现在胃口正好。
先吓唬吓唬他,谁让他昨晚和荣宝宝欢天喜地打滚儿玩,秦贝贝却在偌大的龙床上孤枕难眠?尽管这事儿也怪不得她,但是女人嘛,生气和不开心又不需要讲逻辑……这种不讲理的感觉还挺好的。
秦贝贝也就在秦守安面前是这种心态,微微陌生和新奇,感觉却又很好,要是天天做女人,肯定也不会觉得腻歪,谁有了喜欢的人儿,不想天天在他面前享受作为女人的种种乐趣?
寂静照鉴一般也不会留宿男子,尤其是太后娘娘修养期间,秦守安能够经常呆在寂静照鉴庵过夜,没有太后娘娘的允许是绝对不可能的,秦贝贝想着这些细节,越发佩服黑姬和白姬两个人了,她们明明总是在胡说八道,却总是能够歪打正着,将常人觉得不可能,想都不敢想的事儿,离奇而荒诞地推理出真相。
“这个……咳,都是些琐碎之事。”秦守安感觉到皇帝有点儿阴阳怪气了,什么叫在寂静照鉴庵都能做很多事情?太后娘娘不也常常在这里处理朝堂政务吗?那么他九州府的府君,就在这里处置公务不行啊?
“说一说吧……这寂静照鉴庵可是皇家庵寺,也就是朕的地方啊。王兄在这里做了什么,难道不应该和朕这个主人说一声吗?”秦贝贝好整以暇地夹了两片肉放进了菌汤锅里。
菌汤原本清澈通透,涮了几次肉片以后,逐渐浮现上了一层油光,两片肉烫了烫,香气四溢,夹带着饱满的汁水,油光水滑,再到浓稠的麻酱里搅合一下,秦贝贝又把它送到了秦守安嘴边。
“谢陛下。”眼看着秦贝贝的筷子都要塞进他嘴里,秦守安连忙站起来,端着个碗把那两片肉给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