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西门仲也不知晓这些在官家广为流通,最受千金之子喜欢的海货,居然都是经过鲜血浇灌出来的。
他打了一个寒颤,回去一定要把那些东西全都丢掉,就连母亲当成宝贝的什么容颜永驻膏也给偷偷丢掉!
张元清沉默片刻,他看着赵元灵,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说了你们就会信吗?”说完,他没等赵元灵回答,自嘲似的轻笑一声,似乎已经不在乎她的答案了。
“在梦里,南竹托我把她杀了。”
他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缓缓说道:“我一直在沉睡,做过许多千奇百怪的梦,但是这个梦已经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过许多次。”
他神情迷离,似乎在回想。
——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梦境里的声音悠扬婉转,如莺声燕语,但字字夹杂着痛苦之意。
许久未听见她的声音,张元清神情恍然。
梦里他有问道:“为什么要杀了你?”
“我不会杀你的,你是我的恩人。”
“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这样痛苦吗?”
然而她只是一昧的重复这三个字,“杀了我,杀了我……”
张元清被这样的梦境困扰了半年,但能一直听到她的声音,昏睡似乎也变得没那么痛苦。
直到他踏入连云城,他再次梦到南竹。
天空艳阳高挂,她坐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妙曼的身姿背对着她,姣好的身材让人引起无限遐想。
他不由得脸颊发烫的低下头,而后又忍不住的抬头望去。
波光淋漓的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海水,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的祥和美好。
“南竹!”
一片片鱼鳞像是一把把小扇子,光照到上面泛着彩色的光,随着她尾巴的晃动,有规律的变换颜色。
绮丽,妖冶。
“杀了我。”
这句话,张元清听过无数遍,也曾回答过无数次,“为什么?”
意外的是,这次她的回答不再是机械重复。
“要救冬樱,杀了我。”
“救冬樱?她怎么了?为什么要杀了你才能救她?”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而后,他再也没梦到过她。
“我想去见他一面,所以去找了哥哥,但是他不同意我去,他说太危险了,我只好以死相逼。”
他神情黯淡,“但我还是没能出去。”
直到他遇到了墨白,对方一眼就认出了他身上有鲛珠。
所以他和他做了个交易,帮南竹达成心愿,他把鲛珠给他。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时间活着,他也没能力去找到她。
最重要的是,他累了。
“其实,我不是人,我是附身在张家小公子身上的灵,他在没出生之前已经胎死腹中了。”
他说的话如晴天霹雳,一时间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西门庆呆愣地看着他,这趟出门还真是刷新了见识,一旁的小厮见状给他递了一把凳子,西门仲坐在凳子上,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小厮还贴心的给张元清递了一杯水,关切地看着他,“你慢慢说。”
他一脸讪讪,同样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张元清的背稍稍挺直,显得有些局促,似乎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
他接过水,动作轻柔的轻抿几口,紧接着说道:“我曾经是一只灵,在天地之间遨游数百年,十四年前因为在山林里迷了路,跟同伴走散了。
于是只好在树林里四处徘徊,不敢踏入外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