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说,那些朱砂我都没吃下去呢?”
此话一出,宋娘一下子就慌了,她顿时局促不安起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她明明记得每天都亲自把药粉倒到壶里让她喝下去,而且每次都亲眼看着她喝下去,怎么可能会没吃呢?
赵元灵转头过来看她,“我卧病在床两年足不出户,如今连通牒都还没办,这一点已经不需要质疑。
再加上我去药铺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镇上的卖朱砂的药铺只有两家,只要我能将这朱砂拿出来,再让其两位掌柜为我作证这两年间我并未买过此等药粉,是不是就能证明这是宋氏谋害我?”
县令回答道:“当然,但这也不是说着玩的,你得拿出足够的证据。”
“您看这个够吗?”在万众瞩目下,赵元灵从袖袋里掏出一包牛皮纸。
上面布满了许多褶皱,纸张上面本写着一些字迹,但如今也因磨损严重看不出写字迹。
这只是一张寻常的废纸。
衙役将它交成县令,他拿在手上似乎有些许的沉。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包掺着灰的红色的粉末。
县令拿来瞧了瞧,又闻了闻,确定这也是一包朱砂。
即使掺了一半的灰,仍能看出这朱砂含量不小,约莫有五钱。
“这是从哪里来的?”宋娘一脸震惊,额头流下细密的汗珠。
她似乎是不敢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她分明是眼睁睁看着她吃下去。每一天都有仔细的把它放进水里,用量也标记的明明白白,只有她自己知道,赵元灵怎么可能会知道?
“宋氏给我下药不仅是一年的时间,而是两年。然而那些朱砂被我发现之后,被我换成了茜草根染红的葛粉。
它的颜色跟朱砂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也有九分相似,只不过是味道有些许的淡,倘若不仔细闻,是分辨不出来的。如今手上的那包才是真正的朱砂,是我从宋氏手下换来的。若是你不信,就让刘掌柜好好的看看。”
刘掌柜下意识地抬头,看到县令大人的示意,于是提心吊胆的上前。
他连闻都不用闻,看这色泽,就知道这就是朱砂。他担惊受怕的咽了咽口水,随后跪下来求饶道:“这朱砂绝对不是从小的那里买的,请县令大人明鉴。”
县令还没说话,赵元灵率先开口道:“确实不是从你手上买的,但是却是从济元堂买的,你才当掌柜一年当然不知晓,只要拿出之前的账本便知道了。”
“这每年的账本都已经给了公家,我们也没有办法拿到。”刘掌柜一脸为难的说道。
“没事,我已经借来了。”
话刚说完,墨白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账本,上面写着济元堂三个大字,同时还有公印。
刘掌柜一脸不可思议的,仔细把公章都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济元堂的账本。”
账本翻开,赵元灵望着宋氏沉声说道:“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宋柳青当初在济元堂买过朱砂五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怎么可能?赵德明明说过不会把它写上去的,你一定是在骗人!”
此话一出,县令的脸当机就变了色,“把人给我压下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压下去?这一定是假的账本,请大人明察啊!”宋娘哀天叫地,惊恐地看着将她双手架住的衙役。
“给我拖下去。”
“这账本一定是造假的,既然能从他们的手上拿来,说不定早就在里面动了手脚……大人,请大人明察啊,民妇是被冤枉的!”
“哼。”县令大人嗤笑一声,“动没动手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不打自招。”
空白的账本暴露在众人视野里,宋娘脑子一嗡,一片空白。
“不要不要,我错了,娘错了……娘并不是真的想要把你毒死的放了我吧,我把地契还给你就是了。”
这时县令才想到,“对了,把地契收上来,宋氏已经没有了监护能力,如今物归原主。”
眼看着赵元灵无动于衷,宋氏哭天喊地道:“放过我吧,我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这赵家都已经不给银子了我拿什么去养你呀?我自己养活自己都做不到,只好这么做了呀!
如今你不是还活着好好的吗?我不要坐牢,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