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刀掌再次落在他的后颈上,他再次昏厥了过去。
当云塞鸿再次醒来,他正被母亲紧紧地搂在怀里,而父亲也正站在身边看着他。
只是,父亲的目光除了深深地失望外,还是深深地失望。
“爹,你要相信我。爹,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儿子。”云塞鸿猛然扑进父亲的怀中,紧紧地搂抱着父亲不敢松开。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只要自己一松手,就会永远也见不到父亲了。
他哭喊着向父亲解释,可是一向信任他,并以他为骄傲的父亲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家门口,把一个绝望的背影留给了绝望的母子俩。
云塞鸿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的疼痛追了出去。
外面,整个翼蛇山庄都笼罩在阴寒的气息之下,横扫一切的飓风仿佛要把整个座翼蛇山连根拔起。
云塞鸿只是拼命地奔跑,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只是拼命地奔跑,想要追上前面那个绝望的背影。
楼阁,塔楼,树木,山峰,好像也深深地感染了奔跑在狂风中的孱弱身子内的惊惧和悲哀,绝望地着……
“不,爹——”当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绝望的背影,在自己的面前纵身跳下那个像恶魔张着狰狞巨口的山谷,云塞鸿扑倒在地,发出了绝望的嚎叫,血泪染红了山道,也染红了他的人生。
当云塞鸿又一次睁开眼睛,他跟随着母亲已经在离翼蛇山千里之外的风蛇谷中了。
……
讲述到这里,云无痕看着昏迷中的孙子,发出一声深深地叹息,等激动的心情稍微平静些后,又慢慢地对谢天遥说道:
“鸿儿的父亲是因为自己没有教养好儿子而深感自责,就自愿成为了当年血祭太阴之池封印的族人。家族为了奖励做出巨大贡献的族人,会毫无条件地答应其亲属三个条件。鸿儿的母亲一直坚信自己儿子的为人,她就向我提出一个要求,当着全族长者的面向云卓越施展搜魂术。”
“越儿毕竟还年幼,一听要对他施展搜魂术,惊吓得当场就说出了事情的真面。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害怕会挑选到他们一家人,就指示儿子陷害鸿儿。因为,他很了解自己弟弟的为人,若是得知自己的儿子做出残害自己兄弟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一定会因为对儿子的失望,以及对兄长的愧疚而无法苟且偷生,而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他自然而然就会主动提出以自己的生命来血祭太阴之池封印的要求。”
“后来,鸿儿的母亲就以第二个条件,带着儿子离开了翼蛇山庄,而鸿儿也就对我们恨之入骨。”
“云爷爷,云师兄给我的这株颠邪草是以那第三个条件换来的是吧。”谢天遥抚摸着木盒子,心里被一股暖流激荡着。
“嗯。能让他这样付出的人,一定是值得他以生命相交的人。”云无痕有些伤感,又有些心慰道。
伤感的是,这十年来孙子一步步走过来,要承受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血泪,若是换成了自己,只怕也未必能如此坚强不屈地活下来;心慰的是,在那样绝望的人生中,孙子还能笑对人生,敞开胸怀接纳他人伸出的友好之手,更能如此真心诚意对待一个人,那就说明他的人生并没有完全被仇恨所蒙蔽。
“天遥,我老头子有一个不请之求,希望你能答应。”云无痕又很认真地看着谢天遥,以乞求的语气道。
“云爷爷,你这样说就是不把天遥当自家晚辈看待。你老人家要天遥做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谢天遥对这位老族长是倍感亲近,不仅仅因为对方是云塞鸿的爷爷,更多的是出自于对方的人格魅力。
“好。好。云爷爷希望你能找个机会劝说鸿儿,哪怕他不愿意回到翼蛇山庄也好,就是让他别再记恨我这个老头子。唉,现在遇到这种危机,只怕我翼蛇山庄凶多吉少,我不想驾鹤西去了,鸿儿还在记恨着我这个老头子。只要他敢原谅我这个老头子,死也瞑目。”云无痕心疼地抚摸孙子的脸孔,脸上是深深地愧疚。
“云爷爷,不是有仰凌城的高手在么。再说了,以翼蛇山庄这几百年来的付出,若是天真亡了翼蛇山庄,那这个天就没有必要存在的意义。”谢天遥望着窗外的苍穹,一脸的不屈不挠。此时,一股战天斗地的强大力量从他的身上涌现。
一旁的云天痕看在眼里,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