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高的相貌本来就给人凶神恶煞的印象,再加一只瞎眼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伤疤,另一只眼睛目光冷漠无情,不禁让人望而生畏。
井鸣高似乎没有听到两人的问候,也似乎没有看到两人,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去。
两人对井鸣高这种目中无人的表现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因此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快之色,最多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他为人古怪而已。
谢天遥都知道以貌取人是最愚蠢的,更何况朱虎这个修为和见识都在核心弟子中数一数二的翘楚人物,自然更不会轻视任何人。
“谢师弟,师兄我还有事要忙,有时间再找你聊聊天。”朱虎见井鸣高的身影消失在瀑布旁边的山坳处,这才收回目光落在谢天遥的身上,轻拍了一下谢天遥的肩膀,也向山坳处的建筑群走去。
谢天遥看着朱虎离去的背影,脸上表情怪异。
朱虎的表现不可谓不完美,但是他却选错了对象。
谢天遥可不是刚出道的雏鸟,出生于尔虞我诈的修仙家族中,他自小就已经学会了察颜观色,只要不是那些身经百战的老狐狸,他可以轻易地从对方平时种种的习惯、语气用辞、呼吸频率、面部表情,甚至于身上看似毫不相关的饰物,猜出对方的真实想法。
朱虎是平易近人,但是火云空只要在赤炎谷,他从来不会主动接近谢天遥,哪怕是两人碰巧走在一起,他跟谢天遥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火云空一有事下山去,他就会很巧合地出现在谢天遥面前,表现得相当热情。
谢天遥现在虽然猜不透朱虎的真正打算,但是长久养成的警惕性所产生的直觉却在告诉他,朱虎接近自己一定另有所图。
“他到底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呢?”谢天遥心中暗自思忖,不由地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
这天,谢天遥走出了赤炎谷,御使着云竹舟往望仙殿而去。因为在火云空的指导之下炼器,他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踏出赤炎谷。
谢天遥降落在望仙殿广场,刚收起云竹舟,就有来兑换东西的师兄姐弟或明或暗地对他品头论足开了,好像扰动了的蜂巢。
“哼,我以为他有多么了不起呢,原来也只是只配做记名弟子的材料。”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嘲讽谢天遥的人,自然是那些老牌核心弟子。
“他就是跟我们同届的谢师弟啊,才第八层的修为境界就能成为核心弟子,真了不起。”多数歆羡不已的人是,那些自知自己的真正实力永远超越不了谢天遥的新晋弟子。
“我一定要像他那样,成为一名受人仰慕的核心弟子,为我的家族争光。”也有人在心中暗自为自己加油。
……
谢天遥自小就活在冷漠嘲讽的目光中,对于那些挖苦和讽刺早已达到了可以完全无视的免疫程度,至于那些羡慕和称赞,他也心安理得地接受,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才得来的认可。心中暗自得意是少不了,倒不至于得意忘形,目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