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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九思清醒后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到了五月份,卫九思身体大好,贤贵妃怕她在宫里待着闷,就让她去谢霜歌府上走走,正好看看安国公府,自打建好卫九思还没来过呢。
谢霜歌听说卫九思来了,推开黏黏糊糊挤在她身边亲她的楚无恨,低声说:“别亲了,肿了一会儿没法见人了。”
楚无恨轻笑,拇指在她的唇上按了按,“好,我去让厨房准备些小点心。”
“嗯。”
谢霜歌勾着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以作安抚。
楚无恨含笑起身,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走进来的青桃。
青桃欠了欠身:“国公。”
“嗯,你手中的是?”
谢霜歌闻言也看了过来。
青桃走到谢霜歌面前,把手里的锦囊递给她,“这是大婚那日陛下给公主的,公主放在袖袋里,后来喜服落在地上,这锦囊不知怎么落在了床底,前些日子下人打扫的时候发现的,以为是公主的配饰,就收进了配饰的盒子里,今儿奴婢清点的时候看见,便拿来给公主看看。”
“啊?我都把这东西忘了!”谢霜歌一拍额头,这几天过的昼夜颠倒浑浑噩噩,每天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榻上,不是醒着,就是做着(不是错别字),脑子跟浆糊一样。
她接过锦囊,再想想这东西是怎么掉在床底的……
她转头瞪了楚无恨一眼,都怪你!
楚无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新婚夜他抱着嘉宁下床的时候好像是被绊了一下,他以为是衣服,就踢了一下,应该是那个时候被他踢进床底的。
他凑到谢霜歌身边,也不急着走了,谢霜歌掂了掂锦囊,“有点沉,什么东西啊?”
她打开锦囊一看,隐隐看到了金色的一角,她呼吸一窒,心底有了猜测。
她下意识的看向楚无恨,两人对视一眼,楚无恨的面色也微微变了。
等到彻底拿出来,金光大盛,谢霜歌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免死金牌?舅舅竟然给了我一块免死金牌?”
青桃立刻恭敬的跪了下来。
楚无恨面色肃然,转瞬之间就明白了,“陛下可能是怕他不在了你受委屈,破例让我平级袭爵,保住我们后代的荣华富贵,但百年之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陛下赐下一块免死金牌,能护一世护一世。”
谢霜歌动容道:“舅舅待我真是没得说。”
纵使他这辈子可能有无数过错,但对她没有半分不好,谁都能责怪皇帝,她不能。
这不仅是免死金牌,更是一颗慈父之心。
楚无恨替她把金牌收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过几天就是端午了,请陛下来府上坐坐。”
谢霜歌点点头:“好。”
……
“嘉宁。”卫九思下车就看到谢霜歌,立刻快走两步上前。
谢霜歌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往前走,“你可算出门了,我都怕你在宫里长蘑菇。”
卫九思笑了起来,“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成天在府里待着,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谢霜歌脸色一红,“咳,我这段时间在学包粽子。”
“是吗?”卫九思揶揄的看她一眼,没有揭穿。
五月的金都已经入了初夏,国公府里绿树成荫,花团锦簇。
不知是谁养了只花猫,性子软和的很,看见谁都要上来蹭蹭。
十步开外看见了谢霜歌,立刻喵喵叫着冲了过来,在谢霜歌的腿上蹭来蹭去,一边蹭着她一边仰头看向卫九思,“喵——”
卫九思一开始有些害怕,后面见这猫不挠人,大着胆子摸了摸花猫的脑袋,小东西乖顺的低下头呼噜呼噜,叫的卫九思心都软了。
她喜欢的不得了,直接把猫抱了起来。
“这猫可有名字?”卫九思抱着猫掂了掂。
谢霜歌笑着说:“叫毛球。”
“毛球?”卫九思忍俊不禁,戳了戳毛球肉乎乎的肚子说:“名副其实。”
“喵~”
毛球在她怀里翻了个身,露出自己的肚皮给她摸,卫九思笑着给它揉揉。
谢霜歌见一人一猫玩的正好,欣慰的笑了。
“毛球前段时间生了一窝崽子,你要是喜欢等断奶了抱一只回去养。”
“好啊!”卫九思高兴极了。
两人在桌边坐下,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公主,公主!”
卫九思吓了一跳,赶紧抬头去看。
谢霜歌安抚道:“别怕,是之前舅舅赐给楚无恨的鹦哥儿,叫常言。”
常言听到自己的名字在笼子里扑腾的更厉害了。
“公主!”
卫九思又惊又喜,“它还会说什么?”
谢霜歌沉默片刻,“楚无恨。”
卫九思:“?”
常言:“畜生,老畜生!王八蛋!”
卫九思:“……”
她讪讪的看着后面走过来的脸色黑沉的楚无恨,默默的低头撸猫。
楚无恨在笼子下站定,屈指弹了下笼子,阴恻恻一笑:“越来越肥了,炖汤应该味道不错。”
谢霜歌笑了起来。
笑够了发现他手里拿了封信,疑惑地问:“你不是去厨房了,哪来的信?”
楚无恨折身回来和卫九思见了礼,挨着谢霜歌坐下,“刚才进来的时候遇到辛止了,他给我的。”
他把信递给谢霜歌:“说是浮云写的,他要走了。”
“浮云大师?”谢霜歌差点忘了这号人,她一愣,“怎么忽然要走了?”
楚无恨抬了抬下巴,“拆开看看。”
谢霜歌就拆了信,看完她怔怔地抬眸,“他约你我和九思去藏云寺一聚。”
“还有我?”卫九思诧异,“我与大师并无多少交情。”
谢霜歌挑挑眉:“他说有重要的事要与我们说,浮云是有真本事的,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们不妨去看看,权当散心也好。”
“既如此,明日休沐,我让人备马车,咱们去藏云寺。”楚无恨说。
“好。”谢霜歌和卫九思答应下来。
……
他们和陛下说了浮云大师的事,陛下点头批了楚无恨的假,让他带着谢霜歌和卫九思在外面好好玩玩。
一路走走停停,到藏云寺的时候还没到端午。
傍晚时一行人入寺,立刻就有小沙弥迎了上来,把他们引去了拂尘小院。
小院里一片寂静,故地重游,楚无恨握着谢霜歌的手心情激荡。
上次来还是为了谢霜歌,当时浮云语焉不详的话给他指了明路,今日再临此地,他有种冥冥之中命中注定的感觉。
卫九思是第一次来,站在院外,看着满眼葱绿,心境难得的平和。
辛止几人留在门口,谢霜歌三人进去。
刚推开小院的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道熟悉含怒的声音。
“死和尚,你有本事放开我!”
卫九思一愣,“这是……九、九婷?”
谢霜歌也懵了,“她怎么会在这儿?”
楚无恨低声道:“陛下废除了卫九婷的公主身份,但还给她留了一笔衣食无忧的钱,把她送进了藏云寺,想来,就是浮云大师的提议了。”
谢霜歌恍然大悟,“这件事舅舅倒是没和我们说。”
“伤心事,不提也罢,”楚无恨看着从屋内走出的白色身影说,“这件事锦衣卫里也只有我知道。”
“诸位比我想象中到的早一些。”浮云一身白袍,广袖随风飘动,露出一截清瘦但有力量的手腕。
他站在那儿,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
谢霜歌看着他头上隐隐冒出来的发茬,再看看这一身白衣,愕然道:“大师要还俗了?”
浮云微微一笑,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又带了几分圣洁的光晕,“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出家人,入佛门也不过是暂寄此身,如今寻到故人,自然是要回归红尘。”
谢霜歌脑中灵光一闪,“你说的故人该不会是——”
“进来说吧。”浮云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身让他们进去。
谢霜歌带着一肚子疑问进了屋子,结果刚一进门就看见卫九婷双手被红丝带绑着坐在桌边。
她身上穿的是和浮云一样的白色长袍,布料柔软泛着细腻光泽,上面绣着银色暗纹。
她面色红润,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身体有所好转,但瞧着是没吃什么苦。
谢霜歌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对卫九婷她总是讨厌不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卫九婷看到他们也很诧异,“死和尚,你让他们来看我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