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捕头!”叶桑晚瞧见他,眼前不由得一亮,但听到他说的话,有些微微不悦。
女娃怎么了?
可想到杨捕头这是在关心自己,一时嘴快,并没有别的意思后,叶桑晚才道“听闻有一伙流民往德才书院去了,聂先生与我颇有些渊源,我想去帮帮忙。
杨捕头,平价粮铺要开门施粥,流民闹起来无非是为了一口吃的,劳烦您将此消息散播,若还有流民闹事……”
若还有流民闹事,那这些人定有蹊跷。
杨捕头是个聪明人,无需叶桑晚明说,相信杨捕头心里有数。
果然,杨捕头微微一怔后,脸色微变。
这两日在各处城门都有安排登记要留在屹山镇的难民,若是要前往京都去的难民们,只要文书齐全,若是不齐全的还可以临时补办,一切都井然有序。
可忽然闹出洗劫了包子铺这档子事后,难民变成流民,场面一时无法控制……
他目光微深,在路上抓住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平价粮铺要开铺施粥,你们赶紧去告诉同乡排队去!”
那流民起皮的嘴唇抿了抿,眼睛发绿“当真?”
“我可是官差,官差怎可能骗人?”
一时之间,街道上大部分难民们开始奔相走告,脸上都闪烁着激动的神情。
而有极个别成群结伴的流民,却对施粥充耳不闻,不消几个眨眼的功夫,路边的几个摊位,,又被翻倒在地!
“来人,将他们抓起来!”
尘土飞扬,几个汉子被杨捕头的下属当场按倒在地。
杨捕头高声道“屹山镇热情好民,各位都是从边关千里迢迢投奔而来,我们县令心善,只要你们留下自然有你们口饭吃,有地方住,可若是故意闹事……那我们衙门也不是吃干饭的!”
杨捕头这番话,立即让那些想要趁机顺手牵羊的本地人偃旗息鼓,而那些故意闹事的人,也不敢当面造次。
杨捕头一路,抓捕了许多故意闹事的人,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
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手上干净自然,也没有多日风吹日晒,受饿的面黄肌瘦,并且以男性为主。
这些人,果真大有蹊跷!
叶桑晚这边赶到德才书院门前,那伙流民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在砸门。
那门经久不修,虽是枣木制的,也不堪几击。
再加上这德才书院,多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书院里又不开火,流民此番动机不纯!
“住手!”叶桑晚怒喝一声,她清脆的声音,让正在砸门的流民们手上停顿了下。
一道道大胆、黏腻、猥琐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叶桑晚身上,那些人脸上多了些许玩味。
领头是一个头发板结,缺了一颗门牙的胖子,他嘴角一歪,拇指和食指捏住他肥厚的下巴“哟,这屹山镇上的姑娘真是新鲜,居然敢在我等面前叫嚣,怕是寂寞难耐,想哥哥们想疯了吧!”
这污秽的言语刚出,暴脾气的艳姑忍不住要上前理论。
与此同时,叶桑晚朝月梧递了个眼神,随后两个属下悄声离开。
流民们对叶桑晚吹起了流氓哨,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得叶桑晚身后的人咬牙切齿。
叶桑晚也从那些人群中,看到了一些茫然的流民们。
东白运粮的马车已经出现在拐角,她莞儿一笑“德才书院乃书香之地,我们天山国向来崇尚儒学教育,这等地方除了学子多点,根本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我乃平价粮铺老板叶桑晚,你们若就此停手,我愿意补贴你们一人一袋粮食。”
这话一出,那里头混着的难民双眼顿时亮如灯泡。
可,那缺了半颗门牙的领头却冷哼道“切,一个小女娃就敢称自己是粮铺的老板,也不嫌躁得慌!兄弟们咱别信她,这德才书院食堂的饭菜,可是出了名的好,一袋粮食……”
而此时,东白已经将一袋米从马车上扛了下来,打开束缚在袋口上的绳结,捧出里头白花花的大米。
领头人声音一顿,已经发现队伍里头的那十几个难民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叶桑晚那边走去。
“回来!女人生性狡诈,别被骗了!”
可难民就是难民,饿了好几日的难民看到粮食已经走不动道了,况且,这些人都是别人的父亲,别家的儿子,眼前的粮食比那传闻中只能吃几顿的粮食更吸引人。
这一袋粮食,省吃俭用,至少够家里吃上十天半个月的!
比起抢,傻子才不要白给的吧?
“我叶桑晚说话算话,不信你们去南街上瞧瞧,我那铺面是不是在布粥,不只是今日,往后每日都会布粥,可若是你们一时脑热行了凶被关进了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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