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晚端量了对方半响,才想起这人便是当初识破假官差里的那位杨铺头。
出于好奇,叶桑晚便跟着他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那人警惕地看了周围一圈,然后道:“是这样的姑娘,我们衙门上次在审问那些人时,发现他们冒充假官差到你家为非作歹,疑点重重。
这伙人平日里靠收钱替人办事挣钱,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了人?”叶桑晚连忙摇头,“我连村都不出,哪有时间得罪人?”
杨铺头眸光一沉,眉目间的疑惑更深,“无妨,这伙人牵涉甚广,不过还是希望姑娘提高警惕。”
“谢谢杨铺头好意提醒,有空家来吃饭。”
杨铺头一愣,想到叶桑晚的家庭情况,摇着拒绝并原路折返。
叶桑晚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刚感觉要抓住点什么,却被朱继忠的话打断,“晚丫头,云珩小子,稍后我就不跟你们去地里了,你朱爷爷让我尽快落实瓦匠事宜。”
他复而搓了搓手,“听闻你们要种一种红皮薯,我能不能找你们要点种子,忠叔也想试种看看。”
叶桑晚抬眸瞟了云珩一眼,见他没有异议,这才点头答应。
三人之间的谈话,被一个头戴菊花的妇人听了去,她不是别人,正是原主那去外家省亲刚回来的二婶。
此时她心里、脑里是叶家大房要起新房子的消息。
只不过赵氏等人来叶家祖宅寻了好几回,每回都是无功而返。
这让他们心里的怒火创了新高,随时有可能爆发。
叶桑晚和云珩从村长家离开,带着三条尾巴上了山。
为了安着想,将三条尾巴留在山脚下挖野菜和捡柴火。
叶桑晚与云珩则准备去割红薯藤。
红薯的种植很简单,不论是播种还是插藤都能种活。
如今秋分将至,红薯若是再不种下去,霜降前若是没办法收成的话,会减产。
眼下,还是插藤法比较合适。
两人明明是奔着割红薯藤去的,云珩却一路打猎,直到猎物背不动了,才摸着鼻子同她道:“你在此等我,我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叶桑晚怀疑,这丫的是故意的。
可为什么故意支开呢?
半个时辰后,叶桑晚得到了答案——他被猪拱了!
晨起云珩说的那番言论,竟是真的!
云珩肩上吃力的扛着一头长着一对长獠牙的野猪,大概有二三百斤种,竹篓背在身后,那绿油油的红薯藤忽隐忽现,而他此刻脸色苍白,汗水淋漓,原本受伤的那条腿,膝盖处破了一个大洞,夹杂着泥土的伤口,血一滴一滴地往外冒……
“云珩,你这怎么弄的?”叶桑晚问着就要扒开他的裤腿瞧,云珩却闪到一边不让她看。
“我先把东西扛回家。”
叶桑晚心里急得团团转,“可是你的腿……”
“没关系的,在战场上,这点伤不算什么。”
叶桑晚彻底无言了,云珩说的没错,生在乱世,受伤并不算什么?是她矫情了。
这般想着,便将地上的野物部塞进自己的背篓里,即使沉甸甸的,也咬牙切齿的背着。
回到云家,陈如也被云珩狼狈的样子吓得两腿发软,若不是扶住门框,只怕已经瘫倒在地。
叶桑晚脸色铁青地注视着云珩的腿,朝陈如道:“麻烦如姨帮忙烧锅热水来。”
她板着脸尾随云珩进了房间,因为过度关注云珩腿的情况,以至于对方脱光了衣裳也尚未知。
“咳咳!”云珩干咳出声提醒。
当叶桑晚得知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蒙住了双眼。
想到自己一个医生,又理直气壮的松开手,指着一旁的竹塌,恶狠狠地道:“躺下,我看下伤口。”
云珩刚披上外衣,就被叶桑晚强势地按在了竹塌上。
气氛一度陷入暧昧之时,叶桑晚沉着脸用刚才从外头顺来的剪刀剪开裤腿。
用手轻按了下云珩的骨节,发现之前断了的地方又从中断裂开来时,她才微微松了口气,按照她作为医生的角度,这是件好事。
“云珩,你可想治腿?”这话一出,叶桑晚便从他冷峻的表情里,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
叶桑晚眯了眯眼睛,眼里透着警告:“我知道腿是你的逆鳞,但是如果我能治好你的腿疾,并且恢复得跟常人一般,你也不考虑吗?”
他的眼神这才没有了刚才的冷峻和怒气,反而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叶桑晚哪还容他磨磨唧唧的思考,一枚银针在手,趁其不备扎入他的神庭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