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叹息一声道,“琏儿,你去告诉姑爷一声,就说他要是真缺钱的话,老婆子愿意用自己的体己钱,借五千两给他应急。
酒楼的事就算了。”
贾琏眼睛一亮,贾家如此做的话,石仲魁心里肯定只会有感激。
可没几秒他又想到,石仲魁卖酒楼,可不是真缺钱。
“老太太,按说伯谦手里有了那4万两卖桃树的银子,是不缺钱的。若不是卖桃子的钱又不好明说,珍大哥又用话拿捏住他。
加上伯谦自己也不愿意在殿试在即时分心,他肯定是不愿意卖的。
毕竟留在手里一年能赚一万两银子呢。”
贾母立马反应了过来,拍了下额头,“我这是急糊涂了。”
贾母想了想后又说道,“你去找你珍大哥,就说他和姑爷的事,我同意了。要是你老子问你,你就说是我决定的。
他有意见让他来寻问说话。”
贾琏心里重重松了口气,忙躬身行礼道,“是,老祖宗。”
“等等”,贾母一口叫住了贾琏。
皱眉沉思片刻,猛的反应了过来。
真按照刚才的办法做,保管贾赦今后会恨死贾珍。
而贾珍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心里肯定也会对贾赦,甚至荣国府都有意见。
“哎,这读书人就是心思多,这还没做官,就学会了朝堂上的那些手段。而且还用的如此举重若轻,稍没注意就吃了他的亏。”
贾琏听到贾母的这句抱怨,虽然不知道贾母这话的具体意思。
但心里不由嘀咕着,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家起了贪念。
否则一开始就卖给贾珍,哪里还会有这么多麻烦。
而且看起来老太太也不怎么靠谱。
左一个主意,右一个主意,却拿不住要点。
贾母感叹完,本想干脆用自己的钱买下酒楼的份子,到时候贾赦、贾珍都不敢有怨言。
随后把酒楼一分为三,贾赦、贾政和贾珍只会感激自己这个长辈。
可随后又想到,真那么做,贾赦和贾珍还是无法避免的会对贾政有意见。
甚至以自己对政儿媳妇的了解,这二媳妇心里必然只有怨,而无感恩心。
因为在她看来,荣国府的一切都是二房的。
凭什么要给大房和宁国府?
想到这,贾母忽然有股深深的无力感。
面露疲惫的对贾琏说道,“去告诉你那妹婿,既然他孝顺,懂得不为钱财而失了亲戚之间的情分。
那我贾家也不能装糊涂。
这样,赦儿和珍儿一人买下一半,价钱吗,我做主就8万两银子。”
听到贾母说,贾赦、贾珍一人一半,贾琏顿时皱眉起来。
看来老太太还是紧着自家人,可这事换到自己头上,应该也会只想着如何对自家更有利。
而且一想到一年一万三、四千两银子的纯收入,换成自己应该也舍不得。
小心的提醒道,“老太太,珍大哥应该没问题,孙儿只需要用伯谦感恩老太太的恩德,珍大哥就没话可说。
但大老爷那边、、?”
贾母心里一气,要不是贾赦起了贪念,酒楼的份子早就卖给了贾珍。
不过贾珍到底还是侄孙,有好处不想着自己大儿子,也说不过去。
但贾母嘴上还是强硬道,“他要是不同意,让他自己去和珍儿说去,而且他但凡还要点脸,就该见好就收。”
贾赦听了贾琏复述贾母的话之后,差点气疯了。
凭什么把自己女婿的东西让给贾珍?
可上面有贾母压着,贾赦也不敢乱来。
而且再闹下去,就是把贾母、贾珍和女婿全得罪了一遍。
贾珍心里虽然不爽,可想着这事上,自己确实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而且贾赦再怎么说也是石仲魁的未来老丈人,他要是真耍手段,确实可以搅黄这笔交易。
不过毕竟涉及到8万两银子,贾赦和贾珍当然会谨慎起来。
隔天早上,石仲魁吃完早饭就听顺儿汇报说,贾琏、贾珍和薛蟠都来了。
来到正门,亲自把三人迎进二进门的正堂。
分主客做好,茶水点心也上了之后,石仲魁挥手让顺儿等人出去。
这才笑着道,“珍大哥好福气,弟弟手里那些赚钱的营生,岳丈家没分润到多少,却全便宜了你。”
贾珍见他语气里明显有怨气,反而觉得这事靠谱。
哈哈笑了几声,“哥哥倒是想,可谁让老太太心痛孙女婿,不仅亲自做主把价钱提到8万。
还担心我这个做哥哥的会让你吃亏,把你手里那些份子的一半,暂时划在赦老爷名下。
今后兄弟手头宽松一些后,只要你上门,赦老爷难道还会不把那两层半的份子还给你?”
石仲魁一愣,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
这事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买,也就是笔交易而已。
但有了贾母主动加价,任谁都得感恩一番。
而且正常来说,酒楼经营好了,贾家并不吃亏,毕竟这比田庄更赚钱。
可石仲魁笃定不管是什么好生意,只要贾家做主,必然会一年不如一年。
原因很简单,荣国府内斗和贪腐成那个样子,贾赦、贾珍又是不怎么管事的人。
让那些管家、家生子管着的话,会贤楼用不了一两年,收入必然会下滑,甚至出现亏钱的情况。
而且最大原因是,这年代可没什么保密措施,糕点秘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泄露出去。
而你还没办法查清楚。
当然,贾家也不傻,甚至薛蟠用的都是家里的几代为奴的老人。
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有不怕死的,你再如何防备都没用。
既然这样,那就得防着贾家反悔了。
想了想后,石仲魁主动说道,“既然老太太如此看重我这个孙女婿,那小弟也不能只顾自己。
这样,酒楼你们接手后先管着1个月。
等1个月过了之后,珍大哥和赦老爷觉得管不过来,那8万两银子如数退还。
要是您二位还是觉得可行,再正式定契约,可好?”
“这主意好”,贾珍想都不想就同意了下来。
而且一个月后,正好是殿试刚结束没几天。
那时石仲魁要不是一甲头三名,最不济也是个进士,没道理敢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