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娜送上车之后,村民书强就直接返回了月湖村。
而此刻在月湖村内,村子西北角一间简陋的山区民居内,张超正在翘着脚向院子内边望着,边喊道:“高国丽同学在家吗?高国丽的父亲高双全大哥在家吗?家里有人吗?”
张超喊了好一会儿,院子内才传来回应声,而出来的人却不是高国丽,更不是高国丽的父亲高双全,而是一个身形佝偻看上去苍老虚弱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拐杖慢慢悠悠的出了屋门。
虚弱的声音,回应着张超:“谁,谁在喊啊?我年纪大了,耳背,听不清。是来找我们家吗?双全和丽丽都不在家。你是谁啊?”
边说着,这老太太边拄着拐杖往院门方向努力的走着,不仅速度慢,眼神也不好使,似乎正在努力的望着本就不高的石块堆成院墙外的张超:“你是谁啊,我眼睛也看不太清了,你是满仓书记吗?”
看着老太太这步履缓慢且不便的模样,张超生怕其看不清脚下的土院子路面,拐杖一个不稳,就可能栽倒,随即也顾不得征求老太太的同意,直接推开了那仅仅是木棍扎成的栅栏门,就走了进去。
快步跑到近前扶助老太太,张超再次轻声道:“老太太,我不是满仓书记,我叫张超,是高国丽的老师。之前家访来过你家的,双全大哥和丽丽都没在家吗?”
张超因为对这老太太很是恭敬,所以声音很轻,也很柔和,但换来的却是老太太的皱眉疑问声:“你说啥?我这眼睛看不清了,你离我这样近,我也看不到。还有你说的啥,我听不清啊,你能大点声音吗?”
此刻距离更近了,张超才清楚的看到了老太太那浑浊发白的眼睛,那是严重的白内障,怪不得她看不清呢。
上次来家访的时候,高国丽的父亲高双全在家,而且张超也没进屋,所以也没这样仔细的看这位老太太,此刻才算是发现老太太的情况。
对于老太太没有听清自己说的什么,张超也不着急,因为他也知道人上了年纪听力都会下降,而得了白内障眼睛看不亲后,更会影响其他感官的灵敏,也就让耳朵更加的不好使了。
随即张超不禁也提高了自己音量:“老太太,我是来给丽丽做家访的,丽丽和他父亲双全大哥都没在家吗?”
而这一次,张超明显将自己的音量提高了一倍,可老太太听后,却是沉默了,竟然愣在那里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对此,张超面漏疑惑:“这是咋回事儿?按理说我声音这样大了,不可能还听不清啊。即使听不清,也不应该一点儿都听不到吧?怎么这次连反应都没有了啊?”
就在张超一脸疑惑的时候,却只见这老太太忽然就摔倒在了地上。
“哎呀,老太太你咋了,怎么摔倒了,快,我服您找把椅子坐下。您没事儿吧,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喊村医过来,再不行我送您去镇里或是县城的医院。”
老太太的忽然摔倒让张超始料不及,随即满脸慌张,边说着边就要下意识的去搀扶。
但当张超用力想要将这老太太扶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老太太特别重,准确的说,是老太太自己根本不想起身:“你是张超老师,我知道你,丽丽过完年经常和我说起你,你是新来到村里的老师。你是个好老师,你是个好人。我,我不是摔倒,我是想求你,求你救救我家可怜的丽丽。”
听到老太太的话,张超下意识的一看,只见老太太这根本不是摔倒,这是直接跪倒在地。
“老太太,你这是做什么?你有话好好说,我受不起的。还有给丽丽上课,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你不用这样的啊。像丽丽这样聪明懂事的孩子,也有受教育的权利。您不要这样,快点儿起来啊!”
而更让张超想不到的是,随即老太太居然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语出惊人:“张超老师,丽丽想上学,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一定要想办法将她带回村里,不要被她那个只知道赌钱的爸爸,也就是我那个造孽的儿子双全,给送去给人打工了啊!她还是个孩子,就是我们家再穷,也不能那样做啊。从小就给人家做长工,那是我们小时候旧社会才会受的苦,千万不能让丽丽遭这样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