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国库充裕,正是为国为民的大好时机,为何要用战争摧毁先帝守了一辈子的大好河山?”
“你又怎么知道陛下这样做不是为国为民呢!”宋知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明白赵以宸的踌躇,也深知此战对锦州的意义非同一般。
眼见着赵以宸坐拥整座城池,却只有极少数人支持他的行为,甚至误解赵以宸的本意。
很难使人在明白所有事情真相的同时,还能忍气吞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般与老朽说话。”李学究顺着声音向宋知望去,以为是个什么豪门贵女,一看才发现不过是个入不得台面的小女子。
“你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女子,怎么会懂战争的残酷?你是没有族中亲人战死沙场所以才这般妄言吗?”
李学究的目光好似会吃人,一眼便能看透宋知藏在身后的卑微。
殿下站着数十人,此刻每一双眼睛都盯着她。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这些人嘴里的名声,既然都已经好不到哪去,那便索性让这名声更臭一点。
“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始终相信陛下有自己的考量,难道这位学究也不愿相信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学生吗?”宋知强忍住颤抖的手,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李学究被这一问哽住了喉。
赵以宸是他这辈子教出最优秀的学生,他居然还不如一个女子看得透彻。
趁着学究无言反驳,宋知立马追击。
“不论学究也好,还是如今反对战争的各位也罢,都只看到陛下好战而带来的肃杀,怎么没有人看到如今各重要节点都接连归入锦州,这难道对锦州的未来不是大好之势吗?”
她越说着越往前走了些,几乎快要与赵以宸并肩。
有抹不经意察觉的笑容悄然跃上了赵以宸冰冷的脸,他轻笑一声,眼前这个维护自己的女子,不光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也能深刻理解他的意图,甚至与他想法一致。
不知怎的,那种被人发觉小心思的羞辱感今日依旧存在,却因那发现的人是宋知,赵以宸竟丝毫生气不起来,心里还有种畅快的释放之感。
堂下突然出了一声反驳。
“那些已经战死的士兵怎么办?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难道要踩着他们的血肉来博得锦州的未来吗?”
赵以宸扶额冷剜了一眼那人,那人便立即吓得不敢作声。
“朕并非蓄意好战,面对流血伤亡的士兵,朕已着人为其厚葬,且为那些战死的英魂修祠立碑,定不叫他们枉死,众卿可还有何异议?”
学究此时与秋雨桐眼神相对,他又双手作揖说道,“陛下,不论如何老朽依旧不主战,若陛下非要执意如此,那便从老朽的尸身上踏过去!”
“学究你莫要太过纠缠,你已隐退多年,以为朕不知道是何人将你请出山吗?非要朕当着众人面撕破这个脸面?”
自赵以宸亲自处置了贺兰康年,他心里不比得从前那般有些优柔寡断。
有些情可以留得,若那情碍了他的路,弃之,也不是未可行。
学究亲手教出了这么个皇帝,他心里是欣慰的,他也明白赵以宸的野心,只是心里缱绻未说的爱意到了暮年更如同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肆无忌惮地疯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