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堂的水有问题。”她道。
话音刚落,一个衙役便说:“我经过井边的时候就见到那里有些白色的粉末,我带回来了。”
衙役说着展开了一个用小布包,布包里是一些混着泥土的白色粉末。
叶绯色用银针探了探,果然就是毒药。
看来人的确是把毒放在了井水里。
“我们去看看。”她抬脚就往后院走去。
“宋昱,你可是好大的胆子。”严济帆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叶绯色眉头微蹙,都这么晚了,严济帆还赶来,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过严大人,下官只是想要事情有眉目了再禀告大人……”
宋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济帆打断:“本官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叶大夫已经不是大理寺的人了吧?我大理寺就这么缺人,你要把无关的人扯进来吗?”
宋昱没有想到严济帆诘问的是这件事,微微一愣才解释道:“严大人误会了,下官听说叶大夫已经是严大人的下属,既是严大人的下属,也该是大理寺的人,下官这才请她前来查看。”
“本官的下属就是大理寺的人?”严济帆的目光如同利剑扫向宋昱:“那宋大人是不是觉得本官的官邸也该是大理寺的?”
叶绯色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吵着,最后她将目光定在了宋昱的身上。
不对呀,宋昱一向都是看不上她的,之前给她道歉也不过是在严济帆的威压之下。
以前她是大理寺仵作的时候有案子宋昱都不一定叫她验尸,怎么现在她不是大理寺的人了,宋昱反而这么热情,叫上了她。
倒像是故意想要她参与这个案子似的。
是想要时时刻刻掌握她的动向,看她是不是察觉真正的乔莞尔没有死的事情,还是有别的谋划?
“下官不敢,是下官误会了,但下官还是觉得能者多劳,叶大夫有能力,想来叶大夫也关心上善堂的事情,故而下官才叫上了叶大夫,是吧,叶大夫。”宋昱解释着还不忘捎上叶绯色。
叶绯色轻笑一声,这是想要拉她一起在严济帆的面前背书。
她才不傻。
“宋大人高看我了,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找我,经严大人这么一说,我现在也觉得我插手大理寺的事情似有不妥。”
宋昱:这女人竟敢临阵倒戈!
叶绯色明明也是想要知道上善堂的事情才跟来的,现在竟然把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
“看来你对大理寺的章程还不熟悉,此案由本官亲自负责,本官会与皇上请旨,这段时间你便重新熟悉大理寺上下的规矩章程,什么时候本官觉得你担得起少卿的官职了,你再官复原职。”
严济帆说着扫了叶绯色一眼。
这女人倒是比他想象的要乖觉许多,知道顺水推舟。
宋昱狠狠瞪了叶绯色一眼,对严济帆的话却不敢反驳。
等宋昱离开,叶绯色趁机与严济帆说起案件的进度:“我们已经查到是有人把毒药下到了井水里,而且应该是晚饭之后的事情,因为这些人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了茶水之后才死的……”
“这件事情本官自会查明,你守好你的医馆,不用管这件事。”严济帆截断了她的话。
嗯?
叶绯色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都在这里了,现在让她走合适?
“字面上的意思,你已经不是大理寺的人,查案的事情自然不适合插手,你走吧、”严济帆说着背着手便走进了上善堂中。
叶绯色想要追上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叶大夫,你就先回去吧。”衙役说。
真就这么把她打发了?
叶绯色站在门口瞧着冷面神一般的侍卫,看来严济帆是铁了心不想她继续往下查。
宋昱看上去是想要把她往局里拉,严济帆又是想要把她撇出去。
她倒是谁也不相信,可论起人品,严济帆这个大奸臣都要比宋昱要高出许多。
而且她还欠严济帆的钱呢,钱没有还清,严济帆总该是不希望她死的。
她暂且离开,找机会再去问严济帆就好。
上善堂中,严济帆见到叶绯色没有纠缠,面上微松,转而问侍卫:“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除了井水旁的毒药,没有其他的线索。”侍卫答。
“把一切安排好,不要留下破绽。”他吩咐完便要走出去。
侍卫大着胆子赶紧说:“大人,属下有一事相求,叶大夫心细如发,明察秋毫,大人能否让叶大夫不要插手,否则属下有自信能瞒住所有人,却没有自信能瞒住她。”
这段时间叶绯色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中,叶绯色查案的手法实在是太过高明,而且能洞察人心。
他事先没有想到宋昱会叫叶绯色一同来验尸,所以他为了让宋昱发现是井水里有毒,才会将毒药粉洒落一些在井口旁边。
但叶绯色来了,他这招在叶绯色的眼中只怕会显得太过刻意,反而引起怀疑。
严济帆抿唇:“这次本官能不让她插手,但日后做事周全些,本官不是每次都能帮你们擦屁股!”
“是!”
次日,上善堂一干人等全都中毒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与此同时还有大理寺的调查结果。
说是上善堂的老掌柜在外面欠了许多银两,倾家荡产也还不上,之前还能通过帮着乔莞尔获得丰厚的报酬,可是乔莞尔出事之后上善堂基本上废了,他一时疯魔,就用毒药毒死了上善堂中的所有人。
听到这种说法,叶绯色稍稍沉吟,问簪红:“说此事是老掌柜做的,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