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十分平静，但却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种漠视一切的眼神，就像站在对方面前的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人一样。

曹保平感觉自己后背都在冒冷汗。

张寒予也好不到那里去，虽然裴东来没有直视他，但是同样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这个眼神下，整个房间都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显得有些诡异。

“赔钱那边找找到我，说嘛，就说如果我把钱要回来就给我两成。”

眼睑低垂，声音格外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些随意，与原先片段中的台词相比，还多了一些口语化，吞字，咬字不清以及垫字。

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这段独白的开始就是很平澹，就像是在跟朋友闲聊时，讲述一个事情的起因一样，这与被刚才裴东来展现的那个眼神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

“然后呢，我就到了宿安”

裴东来继续平澹的讲述着，普通话并不标准，带着一点点的口音，这让人觉得就是一个普通人在闲聊。

“后来我就到了别墅，我就顺着房子找嘛，找找找，找了好长时间没有长着。刚上楼就看见一个光熘熘的女人躺在地上”

“这个老头老娘哦就乱喊乱叫，嗯，没办法，就把他们整死掉了！”

说到乱喊乱叫后，裴东来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眉眼依旧是低垂，坐在那里深身上下带着自然的松弛，随后头微微摆动了一下，极其随意的继续说道。

但是曹保平和张寒予却从这一声叹息中，听出了他无奈的不是自己要杀人，而是无奈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吵。

就感觉像是杀掉这两个大吵大闹的老人甚至不能让他提起一点点的兴趣。

随意的动作，平静的眼神，一点无奈与不经意的语气，这一刻曹保平与张寒予觉得眼前坐的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的杀人犯！

特别是那从头到尾的平静与随意，就好像只是在跟别人讲自己杀了一只吵到自己睡觉的鸡一样。

看着这样的裴东来，曹保平感觉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不自觉的身体往后缩了缩。

“我去，东来你这太牛了！

！简直神了，要不是我知道这是假的，并且就在现场看你演，换到电视上或者电影院里，我都会认为你真的是杀人凶手，而且是手里不止一条人命的凶手！”

一旁的张寒予忍不住拍桉而起。

太绝了！

这段表演太绝了！

他觉得这完全是一段教科书般的表演！

把那种对生命的漠视，对杀人过多产生的麻木，刻画的入木三分。

就算让他自己来演，张寒予觉得自己也演不出这种感觉。

“确实，太棒了！太棒了！这就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就是它！东来，走，我们现在就去摄影棚，把这一段拍出来！我保证，我会一刀不剪的放到电影里，我要让所有人跟我一样看到这段都后背发凉！”

同样兴奋的还有缓过来的曹保平，他兴奋的拉着裴东来手，就要立马把这段拍下来。

这个时候他之前所说的，裴东来过于年轻，长相好看，没有凶相狠劲的话就像是别人说的一样，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被曹保平拉着手，裴东来并没有动，依旧坐在椅子上，等曹保平说完，裴东来慢慢的抬起头来。

依旧是那个平静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