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并非是傻子,他坚持要花银子买下如意楼,并非是故意激怒朱由检。
而是故意搅局,让郑观音和信王合作的打算落空,打击郑观音的地位。
要知道银泰钱庄乃是东家手下最大的买卖,本应该交给刘全这个亲随家仆管理,谁想到郑观音得了主子青睐,成了银泰钱庄的掌柜,这让刘全心中十分不满。
他早就想着暗中对付郑观音,而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等到朱由检离去之后,刘全连忙离开天上人间,去了一处深宅之中。
刘全跪在门外,等到里面有人传话,才敢进入。
一个身材肥胖的宽脸男子看到刘全进来,就要发怒。
但是刘全抢先跪在地上,哭诉道:“主子息怒,并非是小人故意坏事,只是那郑观音奉上商铺地契讨好信王,又要投入十万两银子。小人担心有问题,这才主张花银子买下如意楼,也是为了主子考虑啊。”
银泰钱庄的主子名叫刘福进,乃是江浙有散财仁义为名的刘家大房的次子。
银泰钱庄的根基在南直隶,各地都有分号,而北直隶的分号,暂时由他管理。
其中京师的银泰钱庄,不仅仅只是一个分号,还是江浙乡绅士族联络京师,暗中流通金银的渠道。
也就是江南贿赂京官,京官转移财产的钱柜。
刘福进年近四十,又不是长子,所以一方面经营北直隶的银泰钱庄,一方面也想开创自己的买卖,积蓄力量,争夺家主的位置。
而名冠天下的如意楼,就是被他看重,想要打造天下第一酒楼,日进斗金,笼络天下人脉。
“能够买下如意楼自然是好事,郑观音到底怎么办的事?既然那信王不愿意,何必惹怒他,平白无故的树敌。”
如意楼一事一波三折,到现在都没有丝毫进展,刘福进也是焦急万分。
刘全心中暗喜,脸上却是悲愤道:“主子明鉴,小人也认为应当先想办法买下如意楼,谁成想郑观音并无这般打算,而是想直接拿出十万两银子合作。小人劝了又劝,可惜她拿出主子呵斥小人,小人也不敢多言。”
“还有……”
刘全欲言又止。
刘福进冷喝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刘全连忙道:“还有就是,郑观音不仅拿地契讨好信王,刚一见面就露出狐媚状,小人担心她有了二心,想要攀上信王这棵大树。”
“哼哼,她敢!”刘福进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语气冰冷。
稍缓,刘福进收起心神,淡淡道:“刘全,郑观音我还有大用,你也不必这般猜想。”
刘全磕了一个头,浑身颤抖的道:“主子,小人祖上五代都是在刘家尽忠,得赖主子信任重用小人,小人无以为报。但那郑观音乃是教坊司出身,最擅长趋炎附势,攀高枝。小人就怕她有了二心,坏了主子的大事,这才百般提防。”
刘福进站起身徘徊两步,看着刘全,心中倒是有些不安。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刘福进想了想,还是打算再相信一次郑观音。
“不管怎么样,如意楼我势必要得道。你暂且协助郑观音,让她和信王继续接触。”
刘全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
但是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刘福进又忍不住道:“给我盯住郑观音,若是她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速速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