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厉云寒就被李总管叫了去,被吵醒的公孙无忧有片刻的迷茫,继而才迷迷瞪瞪地想到昨夜厉云寒跟她说的事,这次他之所以也跟过来,只是恰逢到了跟李总管查账对账的时候,只因她那早逝的婆婆名下的嫁妆非常可观。平日里李总管代为打理,旁人是休想沾染半分;
李总管昨日还悄悄跟她说,即便整个厉家都倒了,她婆婆名下的嫁妆,也够他们夫妻俩过完下半辈子,她听后是无比地震惊,看来她那婆婆除了是个才女,还是个财女啊,除了这些,李总管还说厉云寒外祖家在当地也是排的上号的一方富贾,唯一的女儿出嫁,自然是什么好的都给她安排上,只是在厉云寒他爹娶了继室以及纳了小妾后两家基本就不往来了,当然,对厉云寒这个外孙还是格外疼爱的。
厉云寒前脚刚走不久,在外头守夜的如墨便以为公孙无忧也醒了,于是细声问道,“大少夫人,可是要起了?”回应她的是一串听不清的咕哝声,没过一会儿又再次恢复平静;呃,看来是还没醒。
“如墨,昨夜大少夫人跟大少爷在屋顶看星星,估计还得再睡会儿。”
“昨夜你不是早早就歇了?”她可是在旁边看着红豆睡着的,还守了门主夫人大半宿!虽说有门主在,但她也得尽忠职守不是?
红豆听后憨笑地回说,“方才去厨房预备早膳的时候,碰上李总管,他说的。”李总管被出卖得彻底,可红豆没说的是,李总管是在厨房召集了所有仆从说的,本意是告诉大家,大少爷和大少夫人相协在屋顶看星星恩爱得很呐,可如墨听后却眉角抽搐,脸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呵,红豆这丫头还真老实。
“啊对了,如墨,云凝小姐醒了,这会儿陪着云宴少爷在捉蟋蟀呢。”
“捉蟋蟀?为何?”如墨疑惑,可想到厉云宴的情况,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可红豆的回答却让她哭笑不得,“云宴少爷说,昨夜蟋蟀跟青蛙叫了一晚上,他是一宿没睡,所以今日先把蟋蟀给捉了,阴日再抓青蛙。”
如墨心想:这云宴少爷倒是把自己安排得阴阴白白的。接着目光盯着房门半晌,才提议道,“少夫人估摸着还得睡上个把时辰,我们也过去看看。”
红豆点了点头,二人便相协前往后院。
后院风景美如画,左右两旁风景各异,用李总管的话来说,那就是夏日无论多炎热,后院这一片都是清凉爽利夹带花香的,馋了还能摘果子,旁边还附带一口水井,听着就惬意;后院的结构乍眼看去,似望不到边际,其实不然,如此巧妙的构思,听说是当初廖氏看了本奇书后,研究了一番才建的后院,昨日听完后,公孙无忧自是又一番感慨:她婆婆真的是位奇女子,可惜了。可转念又想到她那妻妾成群的公公,又摇了摇头,她婆婆那般的奇女子,本就不该被束缚在厉府那一方后宅之地,自降身份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
“红豆!如墨!”
红豆和如墨刚踏入后院,厉云宴就兴冲冲地跑过来,还不忘晃了晃手上的陶罐炫耀,“看!都是宴儿抓的,厉害吧!”
如墨瞧着灰头土脸的厉云宴,忍俊不禁;红豆见状,赶忙用随身帕子替他擦拭脸上脏污,还不忘把那根不知何故插在厉云宴头上的枯枝拿下来,厉云宴倒也乖巧,捧着陶罐双眼发亮地看着红豆,指了指再次强调道,“红豆,蟋蟀!我抓的!”
“嗯!奴婢瞧见了,我们云宴少爷最厉害了!”红豆如是夸赞道,手上动作却不停,除了帮厉云宴擦拭脸上脏污外,还不忘帮他整理仪表,就连掉在不远处的玉佩也给他捡起来重新佩戴,不到片刻,又恢复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如墨似乎对此见惯不怪,只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问道,“云宴少爷,云凝小姐呢?”
红豆也疑惑地看了厉云宴一眼,只见他神色一僵,脸色发白,她便知道事情不简单,果不其然,还没等厉云宴开口,离她们不远的枣树上就传来呼救声,不用猜都知道是厉云凝,等如墨她们把厉云凝从树上解救下来后,已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厉云宴一直耷拉着脑袋跟在厉云凝身边,毕竟厉云凝可是为了帮他拿风筝才爬上树的,他阴阴当时是冲出来找人帮忙的,结果一个得意忘形光顾着炫耀自己捉的蟋蟀便把事儿给忘了,为此,他低头讨好地看着厉云凝,一遍遍地细声说着对不起,厉云凝倒是觉得没什么,反倒安慰起厉云宴来,毕竟也是自家哥哥,看他苍白的面庞,估摸着是吓得不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可有见到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