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一楼洗手间坏了,要到二楼来用的。”藤原侑懒懒地抬眼看向他,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他一向不会给犯人好脸色看,“继续装下去,还有意思吗?”
“我只是觉得鹰司警官你会在一楼,所以我才来二楼的。”罗伯·泰勒扬起嘴角澹定自若地回答,就好像他认为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没有丝毫破绽。
藤原侑叹了口气,他本来想把某件事情隐瞒,现在他转变想法了,也算是对他嘴硬的惩罚吧。毕竟楼下还有一个,怎么都没办法原谅他的家伙,谁让他偏偏要去伤害远山呢。
“图钉、钓鱼线和绳索可以轻松构成密室,你只需要提前叫信一先生去仓库二楼,然后利用皮球之类的东西砸向天窗,就能轻而易举把他引诱到窗前,等他探出脑袋的瞬间发动汽车扬长而去,绳索自然会把信一先生往后拉扯。”
藤原侑边说边来到罗伯·泰勒的身后,他微挑眉头看向鼓鼓囊囊的裤子后口袋:
“当然,在看到你之后我就知道砸向天窗的不是皮球,是你用玩具手枪射出的bb弹吧?你之所以要绑架远山,就是想让我们认定凶手故意营造蜘蛛妖怪的氛围,实则是为了隐藏藏在其中的钓鱼线……我说得没错吧?罗伯先生。”
罗伯·泰勒没想到自己的作桉手法轻而易举就被攻破,他本还想着明天一早就出境回到美国去,看来这个念头只能打消了啊。
“鹰司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是凶手的?”
“知道美沙身世后,我才把视线放在你和龙二先生身上的。”藤原侑说到这里不由想起刚才服部对自己说的,他不忘打击眼前这位自信满满的凶手:“服部比我更早开始怀疑你,因为烤秋刀鱼。”
烤秋刀鱼按理来说应该是少四条,可却只少了三条。
这说明罗伯·泰勒一开始就在客人名单里,他根本不是临时起意来拜访送惊喜的。
“还很是厉害啊,要是三年前你们也在这里就好了……你们也在的话,美沙就不会因为这两个混蛋死了。”
“你还在以为美沙是因为信一先生死得吗?”
“不然呢?”
藤原侑双手环抱胸前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布满愠怒的凶手,他不想把话说得太过直白,十几秒后丢下一句话就朝着楼梯口走去。
“当年你与她交流都是用的罗马音吧?为什么要用英文单词呢……你想明白就去自首吧。”
“?”
罗伯·泰勒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当年沙绘和绘美有跑来车站问自己,问自己“觉得美沙姐姐怎么样”这样的问题。
他当时的回答是:e。
因为在他眼里,美沙就是自己想要找的公主,像光一样灿烂的新娘。
光,是闪耀的。
可是在日文罗马音里,“e”却不是闪耀的……
是能让人变得晦暗无光,变得绝望的……
死ね。
在鸟取县警察为自首的罗伯·泰勒戴上手铐后,他就一直低垂着脑袋喃喃自语着。
就像故障的傀儡那般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为什么她不是美国人?为什么我不是日本人?”
要是没有这样的误会,他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服部平次坐在越野车的副驾驶上,瞅了一眼后排熟睡中的和叶,轻声问道:
“呐,鹰司哥,你是把真相告诉他了?”
“嗯,算是对他的惩罚吧。”
“那龙二先生那边?”
“我有留一封信件给他,他会和阳子女士坦白的,这种涉及到的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我们毕竟是外人,从我们口中说出来会变味的。”
“嗯,还真是有些荒谬的旅行啊,真是困死我了!”
藤原侑盯着浓郁的黑眼圈瞪了服部平次一眼,拜托能不能别在司机面前说这种话?被迫加班一晚上没睡觉还要开几小时车回大坂的我才是要困死啊!
最恐怖的故事就是熬夜加班后,明天还是上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