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这可是杀头之罪,还会连累全家。”
戴江这么一提醒,许多人都从狂热中清醒过来。
但仍有不甘心的少部分人,涌向南街的富户家中。
戴江见那些人不听劝,不再多言语,扛着东西飞奔回家准备跑路的事。
清醒过来的大部分人,很快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得拖家带口地出去躲一阵儿再回来。
顿作鸟兽散的人群,倾刻间全无,阮元两家地基上只留下杂乱的脚印,和散落的粮食。
…
一群背筐挑担,推着架子车的人,收获满满地吆喝着家人,从敞开的镇门下离开冶铜镇。
逃出冶铜镇的人,谁也没注意到曾喧闹的铁匠铺,与往日不同。
此时的人群,根本没去考虑路条的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不了往山里躲一辈子。
人不被逼到生死一步,谁也不知道会走多远。
…
离开冶铜镇的紫玉,并不知道因为她一时兴起的主意,破坏了一次有预谋的皇权争夺。
让千疮百孔的白云国,又多了两口喘息的机会。
此举更是激发了贫富矛盾,让一些被贫穷限制的人,打破封建传统思想的桎梏。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小的火种已播下,只等时机一到便会燃起大火。
离开冶铜镇的大夏号,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大夏湾,紫玉还记得与庄家人的约定。
夕阳西下,廖廖几只海鸟在海面上寻食。
波光鳞鳞的海面,如画卷展开平静而美丽。
众人站在甲板,看着这难得的美景,一群大老粗虽不懂诗情画意,却能感受到这份美好。
“要是咱们以后的日子,都像这么平静就好了!”王兴旺有感而发道。
王兴旺已从铁匠们的口中,得知冶铜镇的现状。
知道镇上的普通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日两食混个半饱都难,更不要说那些分到各个村子里的难民,其日子可想而知。
在大夏号上吃了两顿饱饭的齐大胆儿,长叹一口气。
“平静的日子不敢想,只要有饭吃,让我们干啥都愿意。
千万别再像北莽人入侵那样,弄得人心不得安宁。
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若不是因为我们几家是入了官府籍的匠人,家里的男丁早被拉去充军了。
全家人不分白黑地打铁,也混不上一顿饱饭。
只要公子说的话能兑现,哪怕是当一辈子黑户,我们也愿意跟着一起干。”
代表六家人说话的齐大胆儿,对王兴旺描述的大夏堡生活向往不已。
食有粮、住有房、学有私塾,连成年人都可以每隔五日去识字。
不用受人压迫,只要付出相应的劳动,就能得到相应报酬。
从来都不惜出力的铁匠,有的是劳力,关键是一家还可以分到十亩地。
那才是对他们具有最大的诱惑,无论何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都将土地看得犹为重要。
哪怕是匠人出身的铁匠,土地于他们而言,也是立足的根本。
在冶铜镇时,良田都被阮元两家掌握在手中。
沉重的赋税,也是他们买不起田地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