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稍微升起,为世界提供了一丝光亮的时候,水心子正次终于看清了自己面前两个人的脸。
“你是那天的那位”水心子正次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左村安诺。
那天,他离战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但是他的眼神很好,要不然也不会被战场所感染了。
这个来找自己求刀,却被自己晾在一边,又在自己体力尽失之后救下自己,照顾了自己几天,让自己和自己妻子免于死在锻房内的年轻人,好像,就是那天战斗的其中一方?
“嗯?水心子先生?”左村和龙马有些疑惑。
水心子正次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左村。
有些激动,却无力去和左村更多交流。
龙马和左村搀扶着水心子正次。
水心子正次艰难的换上吴服,扶着墙站立着,看着左村和龙马。
“感谢两位,这些天来,对我的照顾”水心子正次对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鞠了一躬。
在日本,身为长辈的水心子正次对着身为晚辈的左村和龙马鞠躬,是很不符合规矩的。
但是,除此之外,水心子正次感觉哪怕这种程度都没法言明自己的感谢。
他们不止是救了他们夫妻俩的命,更没有在两人昏迷之后,将那把刀贪墨掉,而是将刀扔在一边,先把人给照顾好。
对于剑士来说,刀的吸引力无疑是强的可怕的。
这两个小伙子是全程看着这把刀的诞生的,绝对会理解这把刀的价值。
但是两人依旧把刀放在一边,选择救治自己。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个矮一点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无法完成毕生的愿望,锻造出这柄刀来。
这一躬,两人受得起。
水心子正次带着两人慢慢走到客厅。
三人坐下,水心子正次开口问道:“可以告诉两位的名字吗。”
“陆奥,左村安诺。”
“土佐,坂本龙马。”
“感谢二位能够做一个这样的见证者,更感谢两位救了在下和舍内的命。”水心子正秀躬身感谢。
“请不要再言谢了,水心子先生,作为后辈,也作为武士,如果不去拯救你,才是我们的污点,我们会一生都活在愧疚中的。”左村冷静自若的说到。
水心子正次摇了摇头。
“今天是何日了?”他询问了一句。
“五月十七。”龙马回答道。
“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啊”水心子正次感叹了一声,“左村先生是吗?”
“是的。”左村点了点头。
水心子正秀微微笑了笑,开口说道:“在五月八日的时候,我从名古屋离开,前往古渡去拿一块我预定的玉钢。”
“但是拿到玉钢之后,天却已经黑了。”
“因为我们家没有仆人,我不放心让我的夫人自己在家,于是想要雇马车赶紧回来。”
“但是天色已晚,没有马车愿意载我出城,黑天之后,城外盗匪横行。”
“没有办法,我只好夜中徒步赶路,从古渡城走向名古屋城。”
“两个城池之间耗费了我一夜的时间。”
“直到天亮的时候,我才看到名古屋城的城墙。”
“我无比庆幸那天我没有遇到愿意载我的马车,因为,如果当天我就赶回名古屋的话,我会错过让我无比震撼的景象。”
他有些激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龙马和左村有些沉默,感觉有些离谱。
五月九日的早晨发生了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