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钻入人群,酒到杯干,好似千杯不醉,逐个与士兵们拼酒。渐渐他一身里衣都被汗水浸湿,先天真气自发运转,喝下去的酒水竟然都被迫得化汗排出,又迅速蒸干。
时间不长,他便满身酒气,衣带酒香,眼神却愈发清明。放在往日他早就醉了,绝无可能将酒力逼出得这么彻底。
老孟诧异之下略一凝神内察,发现修为又有增进。原来他昨日与吴昶拼斗到最后,已快到了力竭的边缘,广钦老和尚传入他体内的“般舟三昧”的真气自发运转,传递到已近干涸的经脉,与他原来的真气结合,以供驱使。
比武过后,那些没有被用尽的,来自广钦的真气,便在檀中穴处蛰伏下来,方才为了驱除酒力,气行百脉,这股出自佛门的先天真气便像滚雪球一样被激发出来,孟义山体内的真气每在胸口转过一圈,佛门真气便被带走一分,渐渐的全部化入经脉之中,至此之时,孟义山的般舟三昧心法才算上了轨道。
没有这次比武,他也会在不久之后炼化这股佛门真气,但借这次机缘,等于提早了半月进境,百日之后,他的内功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喝酒竟然喝得内功增进,孟义山得意之下更加豪爽的与大伙喝起酒来。
众人心下都佩服孟大人的海量,也觉得这位孟大人为人不拿架子,和他们这些底层士兵一样,也好说粗口,手上沾了油也会往袖子上擦。
怎样看老孟都与这些粗鲁的军人很对脾气。
严先生苦笑着看着孟义山,换了他还真做不到老孟这样,首先那大碗的酒就让他头痛,用手扯着吃肉,就更效法不来。
天气寒冷,大家在外面吃饭,便在锅灶边升起了篝火,就近烤火,到也驱逐了不少寒冷,老孟却发现有不少士兵衣衫单薄,一件棉衣都没有。离火堆稍远一些,便冻得瑟瑟发抖。
孟义山默默的站起来,解下自己的皮袍。过去披在一个冻得够呛的士兵的身上,那名士兵惊怔中也忘了怎样回应,手按着袍子,呐呐的说道:“大人!”
“穿上!”老孟对着他说道。
孟义山回身看着为他的行为吃惊的士兵们,缓缓说道:“等吃过饭!大伙就去大营的找军需官,每人领半吊钱,一套棉衣!”
士兵们一阵欢腾!觉得孟大人确实是为他们着想。对这位新统领好感大增。
姚文仲走过来说道:“大人,我们不是暂时划归护军营了么,那军需官会不会不给我们粮饷?”
孟义山嘿嘿笑道:““不拿点补偿,兄弟们多亏啊!这是刘礼欠大伙的。不给就抢,砸开库房给我搬!”
“你们的粮饷,王爷那边护军营我给要一份,这边大营也拿一份,开双饷!”老孟疤面上带着笑说道,“拿完东西可要记得写个领取字据!别让人把咱们当成土匪强盗,捅到上边去,可就坏了老孟的清名了。”
众人轰然喊好,直说一定不叫大人为难。姚文仲张广元从心里赞同老孟这个新统领的第一道命令“抢大营军需所!”
所谓“穷凶极恶”,这伙人逼急了兵变都敢,砸个粮饷库房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这次有孟义山撑腰,有恃无恐。
一千套冬衣,加上几百吊钱,在孟义山眼里不过九牛一毛,他就是想鼓动鹞兵们闹腾一下,出一口怨气。
老孟兴高采烈的对鹞兵们说道:“弟兄们,大伙跟着老孟混事,别的好处没有,今后保证酒肉每月不断!军饷加倍!打仗伤残的,发银子,阵亡的每户给五两。”
孟义山给鹞兵们的许诺实在是太宽厚了,洛阳军中前所未有的待遇。寻常的军户能有个温饱就不错了,伤残了那就离等死不远。
老孟的一番话成功的振奋了大伙的士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这种在鹞兵们看来重赏中的重赏,绝对可以为之卖命。
孟义山许过好处,话音一转说道:“可有一样,不能怕死!谁要是上阵不前,不听号令!老子砍他八块喂狗!”
“今天老孟高兴,酒喝的有点多了。大伙别在意。来来,喝酒,我敬兄弟们!”他又拿起酒碗来灌了一口。
一众鹞兵心中喜忧参半,忧心的是从前马总兵治军残暴,动辄杀人。这位孟大人虽然了解不多,看样子犯在他手上也落不到好。
老孟的话没人当成酒后虚言。鹞兵们都觉得他赏罚分明,反倒服气。如果一味宽厚纵容,这伙人反而看不起他。
大伙接着喝酒吃肉,老孟把姚文仲拉到身边,对他说道:“姚将军,我准备让兄弟们先回去与家人团聚两天,后日再集合起来操练怎样?”
姚文仲神色动容的说道:“眼看就要大比了,时间够么?”
他心底也比较倾向让士兵们安歇两日,但又怕训练不足,耽误了夺旗。
“不怕,来的及。”老孟关切的说道:“昨日令堂不是跌伤了么,将军一定得回家看看!人参补药,缺什么我都叫人去弄来。”
姚文仲缓缓的点了点头。这种笼络人心的话,不管老孟出于什么目的,姚将军还是对孟义山生出了谢意。
等到鹞兵们听说孟大人要给大伙放假三天,群体沸腾!欢呼声响成一片。
军营内人心浮动,洛阳军的士兵们都羡慕这些鹞兵跟了个好靠山,即有钱拿。还可以回家探亲,没想到他们闹兵变还闹出了这么好的事。
两相比较,刘礼也太不会做人了,克扣士卒,简直是个吸血敲髓的王八蛋,那像孟大人这样宽厚。
一时间人人在心底称道孟义山。刘总兵经过兵变被掳,他的威望已经跌至谷底。
士卒们开始轮番的与孟大人敬酒,老孟高兴之下不再运功逼酒,而是一碗碗货真价实的喝进肚里,不出片刻,便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