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之前就有所隐瞒?
东野原觉得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后者。
毕竟能力者在正常人中实在是太过于突出了,眼前的芦田义史作为雅库扎和动手就根本隐瞒不下来。
可如果是后来觉醒的能力,这个推论似乎也不太靠谱。
人类能力者的黄金觉醒时期是6到16岁,过了这个年纪后基本上就定型了,大器晚成的例子终究是极少数的奇迹。
这些念头说来杂乱,但在东野原的脑海中不过是一瞬间就闪动了过去。
面对“可以坐下来谈谈吗?”这样看似请求实质上却不容置疑的话语,东野原却回以了干脆果断的拒绝。
“有什么话站着一样说。”
霎时间,芦田义史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都面容微微一怒。
跟在后面的侍应生却一下子傻眼,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不是说这几个小子是堂会大佬的孩子来体验生活吗?
可哪怕是来体验生活,应该也不敢对芦田组真正的话事人芦田义史用这种语气说话吧?
邻近几个卡座正在呡着酒看戏的客人,听到那个看上去十七八岁高中生模样少年的话语,顿时也不由一阵愕然。
常在这家夜总会喝酒,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些轶闻趣事:
比如说夜总会后面堆放着垃圾的黑巷子,喝醉酒的千万别去,否则说不定你转身就会一脚踩在某个不知道是谁的断手断脚上。
一时间,周围其他卡座客人再次投向东野原三人的视线,就多多少少带着些同情之色了。
然而此时,芦田义史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微微眯眼,打量着这眼前的奇怪的三人组。
能从事人口贩卖的生意,并且在警视厅的视野下在外面生存到今天,芦田义史不可能是没有头脑的人。
相反,他的头脑清晰的有些可怕。
在听到侍应生的话后,很清楚堂会里没有谁有这种体验生活兴趣爱好的子女的他,立刻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正常情况下,夜总会门口的两个安保绝对不会放他们进来。
既然对方能够在安保眼皮子底下,让他们毫无所觉地走进来,那么显然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只是
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作为天赋序列68的超神速掌控者,五阶5段的超能力者,芦田义史哪怕不干这一行也有很好的出路和前景。
可他喜欢这一行,喜欢那种像是在棋盘上操纵着一个个幼小生命的感觉。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给他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有几个问题问你,问完我就走。”东野原道。
“你确信问完你就可以走?”芦田义史挑眉道。
两句话的功夫,空气中的火药味似乎一下子浓烈了起来。
就连坐在一旁的夏莉脑袋上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露出十分警觉的神色。
东野原却是淡淡地说道,“这个就不劳挂心了,第一个问题,你知道收容所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东野原视线瞥了眼旁边的西丸未梨,小家伙果然满脸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方。
空气似乎安静了那么一瞬间。
芦田义史闻言却眯了眯眼,没有回答,摇了摇头忽然嗤笑了一声道:
“这位小哥可能你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还是说你以为现在是什么你问我答的综艺环节?”
听到芦田义史的话,身后跟着的几人都不由一阵哄笑,有些紧张空气中忽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东野原没有去看他。
坐在一旁旁边的西丸未梨拉了拉他的衣袖,踮着座位下的小脚尖凑过来轻轻地在东野原耳边说道:
“大哥哥,他知道收容所。”
东野原闻言点了点头,旋即重新抬起头来,看了眼满脸玩味之色盯着他的芦田义史,忽然开口说道,“嗯,我已经清楚了。”
什么清楚了?
芦田义史愣了下。
“闭上眼。”
东野原突然没来由地继续道。
这家伙
在说什么鬼东西?
终于芦田义史被眼前这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人那副面对他却始终淡然的模样,弄得有点腻味了!
夜总会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左右晃动了下脖颈,忽然伸手从旁边走过的服务生托盘上又取下了一瓶香槟,抓在手中轻轻晃动着,目光斜斜地扫视着东野原,轻笑着对旁边的服务生说道:
“对了,这瓶香槟也记在这位客人的账上,不用打折,如果没钱的话”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西丸未梨和夏莉的身上
倏然间,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周围邻近卡座那些投过来视线望着芦田义史手中晃动的香槟时,恍惚间只觉得那琥珀色瑰丽的液体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心中蓦然莫名生起了一种恐怖想要逃离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芦田义史却忽然只觉得手中一松,眼前的光线莫名一暗!
这一瞬间,心中慌乱的他哪怕瞬间将超神速全力催使!
视网膜中最后能捕捉最后的画面,也只是一瓶不断放大的琥珀色香槟酒瓶,以及耳畔传来的那声无比清晰的冷淡话语。
“要我帮你开吗?”
话音落下
嘭!
琥珀色的酒水混杂着猩红的血液,在无数飞溅的碎片中于芦田义史的脑门前砰然炸裂,卡座四周宛如下了一场瑰丽的雨。
六倍影瞬x二倍时光沙漏!
流沙之鳞十二倍速!
能够在接近四十岁的年纪,抵达五阶巅峰超能者实力的芦田义史在市井之间的确足够强大,只可惜他遇到了东野原这个未满十八岁的距离七阶却只差临门一脚的妖孽。
轰隆一声!
芦田义史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额前骤然遭此重创的他精神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眼前出现了几道重影。
这一瞬间,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了那些倒在他酒瓶下的人的真实感受。
时间恢复如常。
刹那间,周围临近的卡座也传来了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不是吧?!”
“芦田那个家伙居然被”
“嘶!这小子怎么可能?!”
“嘘!小声点!”
“”
地板上,眼前重影终于消失的芦田义史使劲的摇晃了下湿漉漉的脑袋,分不清是酒水还是液体的东西洒落到了两旁,脖颈处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芦田义史视线缓缓下移。
却发现眼前眉清目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香槟瓶颈静静地抵在他的脖颈下方。
脸色和刚刚一般无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凝视着他。
芦田义史眼角的余光扫了眼东野原身后卡座,愕然发现不知何时,坐在东野原身旁的那个粉雕玉琢的金发小女孩刚刚闭合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东野原刚刚那句“闭上眼”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明白的已经太迟了。
更让芦田义史有些怅然的是,这个年轻到有些过分的家伙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快?
便也就在这时,东野原的平静地声音再次传来。
“现在,我问你答,
可以重新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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