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苦杏带着妹妹天天跟着进山,挖春笋,捡菌子,也能有十几钱的收入。想必这些也是芸娘支持的,否则苦杏不会那么欢快。
大家都帮着姐妹两,每日交差的一筐猪草也是众人帮着割的。
董梅也会跟她俩聊聊,教教她们遇事别硬来,当力量悬殊时,最好迂回较量,方可将伤害降到最低。
一日,芸娘也偷偷跟着进山,帮着挖了不少春笋。待众人归来时,她先一步回去,留下姐妹两在茅屋剥笋子。当苦杏得知有三十钱的收入时,眼睛里冒着亮光,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她了泪珠打在了地上。
“你该高兴才对啊。”青莲忙扶起她。
“以后只会越来越多的,你们这五日加起来有九十六钱了。”青柳给她算了一下,好让她心安。
姐妹两背着满满一筐猪草高兴回家,一到家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只听到奶奶刘氏赶鸡的“咕咕”声,都深深呼了一口气,踏进了门槛。
“死丫头,一日比一日晚,学会躲懒了,小心你的皮子!”刘氏拿着笤帚,正赶鸡进窝,责骂道。
“奶,没有,最近附近的猪草都少了许多,我们走了不少路才割来这些。”苦杏小声道,余光看了眼墙角的两位小妹妹,呆呆地坐在石墩上。
苦莲则是低着头闷不做声。
“赔钱货,拿命来!”家宝挥舞着竹子,正朝她们冲了过来。一鞭子打在苦杏身上,她暗暗转动了点点筐子,竹鞭的一半落在筐子上,不像往日那么疼。
这是每日必须上演的节目,只要苦杏姐妹回家,五岁的家宝定会来欺凌她们。刘氏称为小孩子间的打闹,不碍事,男娃皮点才够爷们。
苦杏也习惯了,若是不挨这么一下,那家宝就会不依不饶,换来的是更大的伤害,且会伤害到妹妹们。
刘氏瞟了一眼猪草筐子,鲜嫩翠绿,附近的田埂里的猪草大都干巴巴的。尽管如此,她还是甩着脸子回了灶屋。
家宝挥着竹子,拍打在猪草上,嫩绿的草沫子横飞起来,他发出亢奋的“喔喔”声。
“家宝,过来。”苦杏哑声喊道,从兜里拿出一块糖,伸到家宝面前,“要么?”
家宝两眼放光,伸出手就去拿,却见苦杏收回了手。
“你要是保证以后不打我们,包括我妹妹。”苦杏指了指墙角的小妹妹,“以后我每天给你一颗。”
“嗯嗯。”家宝盯着糖,忙答应。
“而且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你就吃不到糖了。”苦杏道。
“我答应,不告诉别人。”他学着苦杏的音调,悄咪咪地回答,伸手就拿过糖塞进嘴里,真甜!这个比奶奶给的好吃多了。
青柳的法子挺管用,苦杏想着以后托他们带点,每日哄着家宝,小妹妹们在家也能少遭点罪。
“娘,咱们已经攒了快一百钱了。”被窝里,苦杏悄悄地告诉芸娘,嘴角还挂着笑。
帘子外头的芸娘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睡。她都忘记身上的酸痛,十年来的劳作、生育已经掏空了这个女人的身体。
正当她支撑不住闭眼睡去之时,床板重重的晃动一下,她的男人回来了。她侧身向里,像往常一样睡觉。谁知那男人粗鲁地压上她的身,情急之下,她拼命地推开。
只听“啪”地一声,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她咬着牙,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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