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又从篓子里拿出一袋子杂面,一大罐子豆油,一包盐巴,自制的豆瓣酱,菜干,几斤黄豆,地里新鲜蔬菜一大捆,还有一条腊肉,十多个鸡蛋。
董梅也不客气,一并收下,“婶子,我谢谢您!”
曹氏笑着摇摇头,“傻孩子,你是不知道长庚小时候,金水他是怎么照顾我们家的,长庚就跟他的亲弟弟一般,但凡有空,我家水缸里的水都是他挑的,那会子我整天磨豆腐卖,用水也多,他早上一缸晚上一缸。唉!”
“金水娘要是在的话,你们也不至于,唉!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可不能去挑水,万一有个好歹,喊人都来不及。以后叫长庚早晚来挑水。”
“不用不用,这担水也方便,我多跑几趟就好了。”董梅连忙拒绝,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欠多了人情她心里有压力。况且这点事都得求人,以后还怎么过下去。
梅娘也是这个意思,以前她相公在大家相互帮助,现在她没有什么能帮人家的,到时候怎么还。
曹氏又说了许多李金水的好,唯独豆腐让董梅有些想法,在现代光是豆制品就能开个专卖店了,况且这几日她发现此地盛产黄豆。
“婶子,你能帮我磨点豆腐么?我有个卤豆腐的法子,想试试。”
“卤豆腐?我还没见过。成,明天我就磨一缸。”瞧曹氏的反应,这儿的人准没吃过卤豆腐,兴许能赚点小钱。
隔壁传来一阵“汪汪”声,小青禾踉踉跄跄跑来,神色惊慌,躲在她怀里,“怎么了?”董梅爱怜地摸摸她的小脑袋。青禾指指外面,又把头埋在她怀里。
曹氏突然眉头一紧,吴氏却开口道,“她定是瞧见姜姑子了。”
姜姑子名叫姜秋菊,约三十五岁,原就是下沟村的人,一直没有出嫁,她爹娘去世以后,哥嫂带着孩子都搬去镇子了。
曹氏嫁来下沟村有二十多年了,大致了解的。
二十多年前,村里来了户顾姓外地人,是爷孙两,经过里长同意,在秋菊家隔壁盖了个这个茅屋。那老爷子整天捣鼓草药,但从不给人瞧病。那孙子当时也就十四五的年纪,也不大出门,爷孙俩偶尔进山采个药。
因两家是邻居,那爷孙俩又初来乍到,姜家对他们颇为照顾,经常差当时十二三岁的秋菊帮他们洗洗晒晒。哪知情窦初开的秋菊看上了那小子,据说当时两家也有意结亲。
就在这个当口,那爷孙两突然离开。
此后,凡是来姜家相看的媒人都被秋菊赶了出去,就这样她成了十里八乡都知晓的老姑子了。
哥嫂也是好的,想带她离开,或许能放下以前的事,但是拧不过她。
村里人的房子也慢慢靠东边盖,她就一人一狗守在这儿,也不跟人说话,天天在外头干活,晒得黝黑黝黑,有时候神神叨叨,这下大家直喊她姜姑子了,原名秋菊慢慢被遗忘。
董梅听着曹吴二人拼凑起来的故事,还挺有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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