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摇摇头，“我三岁时阿娘得了一场大病离我而去，程鹏飞就以给程家小姐找玩伴儿兼贴身丫鬟为由，收我进了程府。”

“入府之初，程鹏飞还会念在我娘的份上偷偷对我有所关心，也曾保证日后一定给我寻一门好亲事。”

“可随着日子如水般淌过，那男人自然也得了几个新欢，渐渐忘记阿娘和我这个外室之女。”

“所以你怀恨在心？”

刘子峰看着面色平静的如意，并不认为这是能恨到致人死地的缘由。

就算恨，杀的也是陈鹏飞。

“不，那时候我从未恨过。”

如意抬头看着刘子峰，目光恳切，“阿娘在时就同我说过，既无法嫁入程家为妾，那我也不能有庶女的身份，只要父亲对我们母女好便足够了。”

“况且，小姐自幼也待我极好，我自然也真心待她。”

“直到高家少爷出现……”

说道这儿，女子的目光闪过一丝怨恨和不甘，气息也急促起来。

她嗓音透着凄凉，脸面上都忍不住悲戚。

“是我先认识他的，但我身份低贱，高家绝不可能同意他娶我。”

“本想着缘分已尽，忽有一日高公子找到我，说他想了个两全其美之法定能娶我进门。”

“我欣喜若狂，日日盼着他来求娶我的一天。”

“最终我盼来了高家下聘的文书与聘礼，上面明晃晃写着的却是小姐的闺名！”

“而我只能作为陪嫁丫鬟，一同入了高家的府门。”

如意眼中恨意昭然，一手死死地抓住地上的干草，狠狠绞断。

“什么两全其美之法？呵，可笑！”

“若不是偶然从他同窗口中得知，他早瞧上了小姐美貌才焦急让高员外前来下聘，我还被蒙在鼓里，不知被骗多少时日。”

听到此处，刘子峰已知晓这是一桩情杀案。

只是如意究竟从何处寻来精怪杀人的法子，还需更多线索。

“你从何处寻得这杀人法子的？”

“不是我寻的它，是它寻的我。”

似乎是说累了，如意渐渐送开攥的死紧的手，放在自己身前盯着脏兮兮的墙壁。

“知晓高公子变心后我伤心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成全这桩婚事，绝不让小姐和程家难堪。”

“谁知那无赖一直纠缠于我，有一次还被小姐瞧见他拉扯我的衣袖。”

“自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小姐不再是那个爱护我的主子，她日日对我语言侮辱，骂尽了一切难看的话在我身上。”

“随着婚期临近她的脾气也越发大，还会对我拳脚相加，有好几次差点被她丢来的花瓶砚台砸死。”

“还好程家对外一直保有清誉，不能传出苛待下人的闲话，我才在大夫的医治下保下一条命。”

“可府中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熬，小姐的态度就是府中其他人的态度。”

“他们背着夫人和老爷欺辱我，不停安排苦活累活还不给吃食都是家常便饭。”

“那段日子，我在程府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刘子峰听的皱眉，他是见过程家小姐的，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如意口中的性子。

“你因此起了杀心，决定报复他们？”

谁知，如意仍旧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