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义符突然想起来,荆州是自己叔父刘道规在镇守,豫州是刘毅的地盘!他开府的地方就在豫州。
淦,人家为了不在建康受自家老爹的鸟气,举家都跑去豫州了丫,扯什么自己是刘毅的儿子,扯你个小瘪犊子呢,这踏麻万一穿帮了就搞笑了。另外,刘义符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等会进了东府,那就洗不清了,必须要弄清楚,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或者说,是对自家老爹有敌意。
“呃,仆的意思是说,仆是刘毅的私生子,然后从小一直寄宿在刘裕家,两个都是仆的父亲。”刘义符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稀奇眼神,连忙填坑,只可惜在对方眼里就是越描越黑。
女子脸色一阵古怪,然后细细打量了一眼对方,仿佛是才认识他一样:
“刘车兵汝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二爹?”
虽然语气是反问语气,听起来却是异常肯定的语气。
刘义符顿时头皮发麻,对方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小名给喊了出来,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一直便有。”
刘大少也看不清女子黑纱下的脸色,也猜不透这个女人想干嘛,你绑票就绑票,玩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嘛,只听她又低声道:
“汝好像很怕妾?”
淦你嬢,如果可以,真想一把八十米的大砍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看你这个小娘皮怕不怕,刘义符心中一万只草泥大马奔腾而过,嘴上却小声说:“不敢,看到女郎的那一刻,被女郎的容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自己的帷帽还没摘呐,这小义符从小就爱说实话,油嘴滑舌,嗯,长大一定不是个好人,女郎看着他思维跳脱地想着,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刀收了起来,放开了刘义符,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颤抖着耸肩,低低地笑了起来。
刘义符愕然地看着这个笑得有点跳脱的这个有点跳脱的女郎。
女郎像是笑够了,又像是动到了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刘义符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女郎偏过头对着刘义符又道:“妾不会对郎君如何,刚刚有所冒犯,实为无奈之举,万分抱歉,请小郎君不要声张,妾坐在靠着休息一下就可,一会妾会主动离开。”
说罢,对方似乎也不担心刘义符会突然跑出去大喊大叫,拖动着身体缓缓挪动到了马车的角落里,坐下来假寐,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捂着腹部的左手一直没放下。
方才一直被这个女郎威胁着,刘义符也是方寸大乱,一直在胡思乱想,那种性命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四面环水的孤岛上,惶恐又无助,一时也没能静下心来思考。
现在对方却主动地放开了自己,细细打量着对方,回味着女郎的说话方式和语气,这种熟悉感越发强烈了。刘义符呆看着对方,暗忖对自己这么放心么。还有那种挥之不去的似曾相识感,让自己心里涌现出一股荒谬的感觉,他的智商突然随着对方把刀拿开后连升了几级,连忙开口,虽然对方没说怎么离开,但他怕自己不开口问清楚,女郎一会就算跳窗也是要走,于是道:
“卿在被追杀?”
等了片刻,女郎沉默,捂住腹部的手用力了一分。
“卿受伤了?”
女郎还是不语,右手拳头微微紧握。
“卿暂时没有方便的去处吧?”
女郎感觉沉默是金,呼吸有点不顺畅。
“卿是不是孙姊姊”
对方爆发了,拿手掐住了刘义符的脖子,当然也没用力,就象征性的掐住,然后晃了晃,有三分调戏的味道,然后道:
“汝知道还安生点,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对方也懒得淑女自称妾了,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直接开始用比较粗鄙亲昵的“我”字,然后开始对刘义符动手动脚地打闹。
没错,古人很少用我来自称,“我”这个字原型是一把斧钺,对于很多信奉鬼神的古人来说这个字是凶器的代表,是不吉利的象征,所以虽然这个字很早就有了,但是古人很少用,很多时候用“我”自称会被认为非常粗鄙……
我淦,你这个女人不讲武德,明明是你先偷袭然后威胁咱,然后想着挑逗本大少,被拆穿了还恼羞成怒了说。刘义符心里暗暗吐槽。
孙妙容其实也只是压抑的太久了,她自己平时是很注重礼节的,做了太久的别人,做回自己的那一刻有一种解脱的放松感,所以她就借着被刘义符拆穿的机会,放松了一下心中的少许苦闷,孙妙容和刘义符打闹完,对自己的胆大妄为也有点吃惊。
不过他们的打闹有点惊动了车厢外的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