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不禁划过十五年前的画面——

他追出来喊她回谷,父女俩却大吵一架。

“你跟我回家!外头的世界险恶得很!”

“谷里的世界就不险恶了吗?你把我娘也是看得死死地,号称医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结果呢?我娘生我大出血死了!你根本救不了她!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还敢说什么鬼医神医的!我看你那些医术,什么用都没!”

“”他一时无语,只剩满心的心酸。

“药王谷不是世外桃源,是你一手打造的牢笼,想把我和娘都当金丝雀儿囚禁着!我娘死了,你就关我!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死了这条心吧,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宝贝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跟剜心没有区别。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跟那个男人走了。

再出来时,女儿正在生产。

然而,命运总是惊人地相似。

女儿和她母亲的命运一样,也死在这道女人最害怕的鬼门关。

丧女之痛,让他对那个新生儿毫无爱意,甚至是恨。

因为那个孩子,他的宝贝女儿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他悲恸过度,选择以龟息功沉一睡不醒,以此逃避丧女之痛。

哪知道,一睡,就是十五年。

那孩子,他的外孙女,若还活着,十五岁了。

跟眼前这团乎乎、白生生的小姑娘,应该差不离吧?

“丫头,你几岁?”

赵锦儿懵懵的,这老人家的节奏,委实是太快,她的问题还没回答呢,倒反过来问人。

但她还是乖巧地答道,“我十五岁了。”

老人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十五岁,十五岁好啊!那孩子,没爹没娘的,也不知活下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