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出事儿,就是下午的时候,棺材铺来了个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非要等老板娘回来,说要好生同老板娘掰扯掰扯,眼下已经被家里三叔请到内院堂屋喝茶去了,高叔那边正有顾客,就叫我在这等着你们。」
「找我的?」
小两口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实在不明白这是闹的哪出,也顾不上许多,忙带着丫丫进了内院。
堂屋内,已经三四盏茶下肚的梁怀仁,还是觉得气愤不已,正喋喋不休地和褚三叔磨叨着「这家长也太不负责了吧,这么好的苗子,你们不好好培养就算了,以后是还打算叫他画棺材?这不是误人子弟是啥?」
正正瞧见一天没见的爹娘,忙滑下了椅子朝外跑去,扑到了沈鹿竹的怀里「阿娘,阿爹。」
随后又指了指身后坐在堂屋西侧,还在喋喋不休的男人道「吵!」
沈鹿竹边安抚着儿子,边跟在褚义身后进了堂屋,褚义看向那个正吹胡子瞪眼睛的男子问道「可是阁下要找我家娘子?」
褚礼因为自己招惹了这尊大佛,眼下很是愧疚,瞧见阿兄阿嫂归来,忙跑上前道「阿兄阿嫂,这位老先生是我带回来的,我画得不好,就想带他瞧瞧阿嫂画得画,结果他就突然嚷了起来,还非要等阿嫂回来。」
梁怀仁被唤了一下午的老先生,此时耐心已经到了极点,站起身先是对冲褚礼来了句「不要叫我老先生。」
随后又快步来到小两口面前质问道「你就是那小子的阿嫂?」
沈鹿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身上的长袍也沾了不少的尘土,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男人,有些懵「老先生找我是何事?」
「都说了不要叫我老先生!」
面前的人瞧着怎么着也要五十多岁了,叫老先生是尊称,可既然对方如此介意,那不叫便是,沈鹿竹从善如流地再次开口道「成,先生还没说找我是什么事儿呢,可是棺材上的画,哪里不对?」
梁怀仁一把拉过一旁的褚礼,指着他道「你的画,就马马虎虎吧,先不提这个,我问你这小子的画是你教的?」
「没错,是我教的,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吗?问题大了,这小子这个年纪了才学了半年,可就已经能画成如今这般样子了,瞧你们铺子里那棺材上的画,就知道你也是懂画之人,这般有悟性的好苗子,该给他自小请来名师好生教导,而不是跟着你,以后就只能画棺材,亏你还是这小子的阿嫂,简直是误人子弟!」
小两口这才听懂了面前人的意思,原来位懂画的,瞧出褚礼有天赋了,这是觉得他们耽搁了褚礼。
沈鹿竹上辈子好歹是个全国知名美院的美术生,虽说只读到了大二,就一命呜呼
了,可她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瞧不出来,褚礼在绘画一事儿上很有天赋。
沈鹿竹也很惋惜,自己怎么如今才发现这事儿,还和褚义偷偷嘀咕过,若是能早些带着褚礼画一画,这样早好几年就能开始教褚礼些绘画基础,眼下说不定早就寻到为优秀的画师,拜师学艺了。
哪像如今,褚礼已经这般年纪了,基础都还没牢固,即使找到了优秀的画师,人家怕也是不愿的,毕竟想从基础开始带徒弟的,多半都会选些年纪很小的孩子,从小带在身边,做画做人都要言传身教才好。
不等小两口出声,褚礼挣脱了被拉着的手,转身挡在自家兄嫂面前大声反驳道「阿嫂才没有误人子弟,要是没有阿嫂,我连个鸭子都不会画,你这个外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阿嫂!」
对方方才言语之间把自己,和自家的冠词棺材贬得一文不值,沈鹿竹原是十分气恼的,不过眼下瞧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褚礼,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褚礼说得对,一个外人,怎么想、怎么说并不重要。
不过此人不过是在路边瞧了一眼,却能为了给褚礼的天赋打抱不平,赖在自家等了许久,想来定是个爱画懂画,又正直善良之人。
「我家阿礼确实于绘画一事儿上很有天赋,能得先生的欣赏,是我们的荣幸,不过先生有一句话,恕我不能苟同,在我看来这绘画之事,一为陶冶情操,二为得人欣赏,只要是悦人悦己,画在哪里又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待阿礼基础更牢固些,我家自会帮他寻得良师,就不劳先生记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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