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短时间内,明政府的财力大增,民间的大量银子,终于有相当一部分回流到政府手中,政府有了一定的平抑物价能力;
第三,一条鞭法按亩征收的特质,使财政负担的大部分从农民身上转移到了大地主身上,大地主成为了赋税的主要来源,农民的负担减少,自然推动了生产力;
第四,按土地征税,一些无田者,包括商人、小手工业者,除了商税外,不再履行徭役义务,使税收由人头税开始向财产税过渡,税负趋于合理。
一条鞭法的施行,改变了当时极端混乱、严重不均的赋役制度,它减轻了农民的不合理赋役负担,限制了胥吏的舞弊,特别是取消了苛重的力差,使农民有较多时间从事农业生产。
但是,一条鞭法所实行的赋役没有征收总额的规定,这给各级胥吏横征暴敛留下了可乘之机,这是它的主要不足。
“一条鞭法”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显赫,在税收史上更是一种划时代的税收体制,通过一条鞭法的实施,明朝在短时间内国库充盈,财政状况一度大为改善。
然而,所谓“宁给好汉牵马坠镫,不给无赖当祖宗”,张居正的可悲之处,在于他没有遇上一个明主。
张居正的改革,势必得罪一大票特权阶层,张居正生前,他们敢怒而不敢言,至万历十年,张居正病逝后尸骨未寒,弹劾疏就像雪片一样飞向万历的龙案。
张居正尽心辅佐的万历皇帝,算是一个聪明人,却也是整个明朝最懒惰、最贪婪的皇帝。
张居正辅国的十年,万历还小,每次见到他的老师张居正都战战兢兢,内心之惶恐难以名状,可如今,天天管着他的人终于死了,他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物极必反,几个月后,万历就愤愤下令抄家,并削尽其官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甚至张居正本人都险遭开棺鞭尸,家属或饿死或流放。
明神宗万历,不仅能几十年不上朝甘做宅男,还特别爱钱,他喜欢银子,他最大的乐趣,便是天天盘坐在炕头数银子玩。
皇上取天下的金钱,最方便的办法莫过于加税,不过加税的收入,却不能入国库,而要进入万历的私人小金库,当时叫“内库”。
万历看到采矿冶炼获利颇丰,就在原来矿税的基础上做起了文章,他完全抛开征税体制,派出太监为“矿税税使”,作为皇帝的私人征税代表,替他收私房钱。
说是征收矿税,其实这些太监出来,基本上等同于明火执仗的抢劫,只要他们指定哪块土地下有矿藏,地产所有人就必须缴纳矿税。
矿税敛财的危害是毁灭性的,那些矿监毫无顾忌地在全国横行,敛财的手段几近疯狂,单在万历二十七年的五天之内,就搜括了矿税商税二百万两,效率之高,令人惊奇,这还是缴入皇帝内库的数目,那些太监和随从吞没的钱财,却是无法计量了。
矿监成为当时最大的祸害,这次不仅仅是农民,许多士人、官宦、商人的利益也大受侵害,一些家中稍有资财的大户,在矿监面前,纷纷败下阵来,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
于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张居正的所有努力,全部化为乌有,明王朝的命运,重又回到了加速坠落的轨道。
后来,万历三大征后,张居正给攒的钱也造完了,可北方崛起了一个后金,时时骚扰犯边,内地,农民起义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朝廷陷入两面作战,北拒后金,内镇义军,国库没有钱,大臣们请万历动用私房钱凑军饷,他却说:“不行,这打的是国仗,为啥让我掏钱,我不掏,没钱你们去加税。”
大臣:“可江山是皇上你的啊……”
他说:“别忽悠我,江山我没有看见,银子实实在在是我的。”
好玩不?这个皇帝,就这格局。
没办法,自此后,朝廷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对田赋加派赋银,主要分为辽饷、剿饷、练饷,统称“三饷”。
“三饷”的加派,让农民重又不堪重负,矿税的敛财手段,更让士人和富家寒心,并最终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史学家称,明朝的亡国,不在崇祯,而实亡于万历!
至此,明王朝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了。
终于,他的孙子崇祯,和煤山上的歪脖子树进行了最后的亲密接触,朱家皇上,永远的告别了历史舞台……
(提问:大明户籍,主要分为哪几类?)